在最初三天每天都有幾個於睡夢中去世之後,就再沒有傷逝的人了。
有幾個傷的很重,但還是能活下來的。
徐領隊在最初的迷茫和絕望,被沈沫雪單獨治過傷之後,漸漸情緒好轉。
加入莫魚的領導團隊,專門指導這些年輕男孩子如何放哨、藏身等軍中最基礎的訓練。
一下子就得到莫魚等人的認可,對這個雖然沒了一臂的中年領隊很是信服。
山谷中千餘人,除了因爲北蠻子大軍在外面包圍着,讓人如烏雲壓頂,餓虎在畔,不敢有絲毫放鬆心緒之外。
也因爲這份壓力,讓山谷衆人出奇的團結。
不論是分配糧食,組織人放哨,給傷員換藥,等等事項,都無人有異議。
所以沈沫雪已經不擔心這些百姓了,而是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如何把這支北蠻子大軍弄走上面。
她先是散發思維,大膽設想,怎麼把這幾萬北蠻子弄死在幷州!
水淹,如果上游有河流大江,將他們引到某處山谷,然後放水淹死。
可整個西北已經連續幾年乾旱,別說河流,就連井水都有乾涸的,要不是這場冬雪,更多的難民都渴死在路上了。
此計完全不行!
火攻,有大批易燃物,趁着風勢往營地一扔,燒死他們!
船艙中只有少量酒精,留着消毒都不夠,哪捨得當易燃物啊!
到是廚房裏有煤氣,可沒法弄出來啊!
真強行拆下來,沒炸死北蠻子,再把船艙炸了,估計那個機械聲立即發通知:
‘宿主智商過低,終身不準再進入船艙‘
那自己就找地方躲着哭吧!
下毒!這個到是最可行的,可是哪有那麼多毒藥能一下子毒死幾萬人啊?
很快沈沫雪認真局勢,憑她現在的能力,弄死數萬北蠻子是完全不現實的!
那就把人引走!
她很確定這批北蠻子是因爲若宇辰主僕,才蹲守幷州不離開的。
她想了想,決定直接找這對主僕商量。
“若公子,能單獨和你聊聊嗎?”見寒夏戒備地看過來,沈沫雪又加一句:“當然,還有寒公子。”
正在和林濤竹光一起喫爆米花喝牛奶的若宇辰站了起來:“沈姑娘不必如此客氣,喚我名字就好。”
隨即三人來到他倆住的小木屋,林濤還偷偷跟過來,想偷聽。
沈沫雪招手叫來竹光:“帶弟弟玩去,爆米花別喫多了,容易上火。”
寒夏把門關上,沈沫雪便直接道:“北蠻子駐在此地不走,是因爲你倆吧?”
若宇辰老成的小臉緊崩着,眼神中透着絲絲哀傷和堅毅,像是下定決心似地道:
“是的!多謝沈姑娘相救,我和寒夏的傷勢已大好,這就準備離開山谷。”
寒夏嘴脣動了動,卻沒出言相勸,只是眼神懇求地看向沈沫雪。
把沈沫雪弄的懵了片刻,很快反應過來:“我不是想說讓你倆走!
我是想跟你們商量,咱們怎麼把北蠻子弄走!”
若宇辰驚喜中透着不解:“沈姑娘即猜到他們是因爲我,爲何還願意留我在這裏?”
再說,現在已經不是你們離開就能解決問題的了!
宇辰,我就叫你宇辰吧!你說你是富商之子,那我就當你是富商之子。
一個富商之子被數萬北蠻子追殺,現在他們一副找不到你人就不離開的打算。
慶幸的是他們認定你逃進了西山脈中,所以主力在搜西山脈,沒有來搜龍牙峯,咱們暫時安全。
可你們有沒有發現,事情並不像表面那麼簡單。”
若宇辰和寒夏同時看向沈沫雪:“你是說北蠻子還另有計劃?”
“這幾日莫魚他們放哨發現,北蠻子搜山搜的並不積極,有些敷衍。”
寒夏道:“他們定是覺得我倆不可能在山林裏藏太久,等着我們出山自投羅網。”
沈沫雪點頭:“也有可能,但你們有沒有想過另一種可能?”
若宇辰眸一縮:“什麼?”
“他們找你是其一,其二則是,想在此地埋伏來找你的人。”
若宇辰猛地站起來,沈沫雪接着道:
“你說你父親不在了,但你家大業大,你又是獨子,家中人不可能不來尋你。
這北蠻子會不會就是在堵來尋你的人?”
寒夏臉色一白,因爲他想到一件格外重要的事,小聲道:“公子!”
若宇辰看他一眼:“幾日了?”
“十日了。”
沈沫雪不懂他倆在打什麼啞謎,依舊淡定分析:“跟你們說這些,就是爲了讓你們更深刻地認清局勢。
而不是一直抱着戒備和敵意,覺得我們隨時要把你們送給北蠻子來換取平安。
現在,咱們能真誠一點地商量,該怎麼做了嗎?”
若宇辰再次坐下來,寒夏的面容依舊冷毅,卻不再抱有極大的戒備。
“抱歉沈姑娘,我的身份,只能是富商之子。”
沈沫雪笑了:“叫我沈姐姐就好,這個問題不大,你是富商之子,是農夫之子,是鐵匠之子。
對我來說,跟這山谷裏千餘人一樣,都是從北蠻子手中逃命的百姓而已。
需要我離開,給你們時間商量一下嗎?”
若宇辰搖頭,沒看沈沫雪,而是直勾勾地看着寒夏:
“我必須出現在西山脈,引開北蠻子,把我平安的消息傳出去,否則,家人會來找咱們的。”
這回換寒夏猛地站起來,隨即跪上:“公子,不可!您傷病未好,絕不能冒險!”
不,這不是冒險,是送死!沈沫雪心道。
若宇辰喃喃自語:“如果哥哥知道,鐵會不顧安危過來救我。
不行,絕不能讓他陷入危機。”
沈沫雪假裝沒聽到,這個才說是獨子的富商公子,轉眼又出個哥哥,謊話沒法圓啊!
“我意已決!沈姐姐,麻煩你幫我們準備一匹快馬,送我們出山谷。”
沈沫雪失笑:“那我不是白救你們了!這樣的話,跟當初你倆騎快馬逃命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