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松已經提着一個兵工鏟過來,竹光同樣慌忙跑來,手中還握着彩色鉛筆。
若宇辰也來了,他好奇地看着那嘀嘀叫的探測器:“那是何物?”
沈沫雪沒好氣地說:“玩具,哄孩子不哭的!”
林濤抗議:“纔不是呢!這是尋寶的。
大姐快來看,這下面肯定有銀子,一直叫呢!”
方氏拍着手也咯咯笑:“找到了,寶貝找到了!找到銀子給大頭娶媳婦。”
沈林松臉都紅了:“娘,快別說了。”
說話間他已挖開那處石坑,雪凍的太硬,非常難挖。
林濤和方氏緊張又期待地蹲着看,等着銀子被挖出來。
竹光好笑地轉身回帳篷,她書還沒抄完呢。
若宇辰對挖寶已沒了興致,到是對竹光的筆很好奇:“你那是什麼筆?”
竹光示意他跟上,好用給他看。
沒一會,帳篷裏傳來一聲驚呼。沈沫雪又忙往帳篷跑,這時徐領隊過來:
“姑娘,這邊又做好一批石斧,您看藏哪裏好?”
如今山谷的武器除了那些工兵鏟,徐領隊還帶人做石斧石滾等物,萬一北蠻子進山林,有武器反抗,也好過等死。
沈沫雪道:“還藏在密林中吧!除了做武器,也該增加訓練。”
說話間到了帳篷,只見若宇辰抱着竹光抄了一半的民兵軍事訓練手冊,強做鎮定地問:
“如此神書是哪位兵法大家所做?”
把竹光給難到了,她又不能說是山神爺爺給的書,只好比劃着是姐姐給的。
沈沫雪及時走來笑道:“我父親所做,可惜還沒來得及訓練新兵,北蠻子就攻城了。”
若宇辰抱着半本書,那神情堪比當初徐友清看到赤腳醫生手冊。
蒼白的臉上染了一層薄紅,貪婪地讀着上面的文字,恨不得將書吞入腹中。
“沈大人爲何未將此神書獻給朝廷?”若宇辰強忍着激動,壓低聲音問道。
沈沫雪只好再找理由:“正要獻來着,還在抄錄,北蠻子就打來了。
父親爲了不讓書落入北蠻子之手,逼我和竹光背下,爾後燒了手稿。
宇辰你要喜歡就拿去讀,不過這才抄錄了一半,得竹光抄完纔行。”
若宇辰頓時看竹光的眼神都變了,跟看絕世至寶一樣:
“竹光姑娘小小年紀,竟然過目不忘!”
沈沫雪無語:“她只比你小一歲。”小屁孩,又裝老成。
徐領隊也好奇了:“什麼兵書?”
他伸手想取,若宇辰竟然往後退一步:“待我看完再借你。”
徐領隊上前一步居高臨下掃一眼,詫異道:“這什麼筆寫的啊?”
竹光頓時不好意思起來,因爲她想嘗試各種顏色的鉛筆。
所以每一段都換種顏色,導致一頁紙最少有三種色彩。
沈沫雪解釋道:“這是我父親從西域商人那買的彩筆,普通筆墨不宜於長途攜帶。”
因爲一眼看過去花花綠綠,加上若宇辰又不捨鬆手,徐領隊便沒多想看了。
徐領隊走後,若辰宇頭一次露出一個孩子渴望的眼神,好像林濤想喫肉,竹光想喫糖一樣。
眼巴巴地看着沈沫雪,半晌卻沒說出一個字。
非等沈沫雪問他:“你是想要這筆,還是想要這書?”
若宇辰蒼白的小臉上又染上一層薄紅,一雙眼中如墜入萬千星辰。
妖孽啊!這才九歲就長這樣,這長大還得了!
“我想和竹光姑娘一起抄書,可以嗎?”
沈沫雪點頭:“行啊!”似乎完全沒想過這書有多貴重。
若宇辰有些不好意思,從出生至今,他何時佔過別人的便宜,欠過別人的人情。
就連沈沫雪冒死救他和寒夏這件事,他雖感激,卻覺得待他日脫身,再好好向沈家姐弟道謝就行。
但這樣看別人家傳的軍法,而這兩姐妹對他還毫無防備,不,就連對那個徐領隊也毫無防備。
他突然有了種自己是趁人家不懂,故意佔便宜的感覺。
不能這麼做!
深吸口氣,若宇辰猛地將書塞到竹光的懷裏,轉頭鄭重地對沈沫雪道:
“這本書是你們沈家的家傳軍書,我等外人不能看!
沈姑娘收好了,以後要好好教導林濤,切莫隨意被人哄去。”
沈沫雪瞬間懂若宇辰的意思,這年頭啥玩意弄上傳家二字,外人敢肖想便是不道德。
沈沫雪說這是沈父寫的,還未公佈,若宇辰便覺得自己不該看。
哪怕前一秒他恨不得一口氣讀完,捧着書入睡。
後一秒反應過來之後,他再不捨,也將書還給兩姐妹。
這是個家世極好,教養極嚴的小公子。
沈沫雪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若公子還是個正人君子呢!”
若宇辰很認真地看着她:“這是常識,看別人家傳祕決,非君子所爲。”
“若世人都有這覺悟就好了!
不過你着實多想了,家父寫下此書,不爲名不爲利,只爲了能讓邊關太平而已。
這並不是什麼沈家的傳家寶,我本來就打算等竹光寫完本後,讓徐領隊依此來訓練大家的。
你要是不想看了,那我就先讓徐領隊看吧!”
她說完戲謔地盯着若宇辰,看你這小傢伙還裝老成!
這要是林濤能早就激動的跳起來,而他只是眸光一亮,沉聲道:“當真?”
竹光再次把書遞給他,同時還給他一支鉛筆和白紙,示意他可以抄錄。
若宇辰再不懷疑,朝兩姐妹行一禮:“他日,我定到沈縣令墳前以師禮祭!”
因爲這本書,讓本來心情灰暗,將自己困在小小木屋中的小少年若宇辰走了出來。
沈沫雪再次將鋼筆和墨水找出來給他用,和竹光一起,把他住的那間小木屋改成書房。
其實也就是加了張小桌子和兩把椅子而已。
因爲寒星不在,他一人睡的牀鋪能鋪小點,剩下的空間到足夠放這些東西。
就在竹光和他相對而坐,正準備抄錄的時候,林濤驚呼聲再次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