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我家大公子，能與姑娘平分秋色。”
沈沫雪一聽這話，不禁挑挑眉，若宇辰那小身板，他的長兄能強到哪裏去？
“你家大公子在哪呢？”
那人頓時輕嘆一聲：“已許久未有大公子的消息，西北王府被朝廷的眼線包圍，大公子也不能傳信回來。”
許是纔剛剛並肩作戰，沈沫雪在戰場上橫衝直撞，一把大刀揮斬了不知多少北蠻子！
徹底得到西北王府將士的認可，也願與沈沫雪多聊聊。
她便好奇問：“之前一直想問寒將軍，卻沒找到合適的機會。不知西北王是怎麼過世的？”
那將領頓時臉上即有悲傷又有恨怒：“王爺是被行刺的，朝中宵小，欲除王爺而後快，竟與北蠻子暗中勾結。
先以太子有祕信，必得王爺親自接見，來人卻是天末樓的刺客易容，將王爺重傷。
結果那刺客一逃，西北王被殺的消息傳開，王府大亂，北蠻子的大軍就衝進了王府。
王爺和王妃，爲護小公子逃走，雙雙殞落。”
“朝中究竟是何人要王爺的命？難道他不知道西北王一死，西北會大亂嗎？無人能抵擋北蠻子嗎？”
那將領咬牙切齒地道：“自然是梅貴妃和梅相！王爺不死，他們如何扳得倒皇后和太子！
他們爲了三皇子能入主東宮，哪裏還管天下人？
後來，北蠻子一攻破西北，梅相就把罪責推到王爺身上，是王爺領軍不當，抵擋不及時。
而他轉過就建議皇上南下，直接放棄反擊。”
沈沫雪懵了：“皇上就那麼聽他的？這種禍國殃民，遺臭萬年的決策，皇上就同意了？”
那將領一聲長嘆：“皇上，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英明神武的皇上，自從納了梅氏，就不敬皇后，順帶着還煩了太子。
更是有三月不早朝，與梅妃夜夜笙歌的記錄。”
得，這梅妃比楊貴妃還牛啊！楊貴妃牛，好歹唐玄宗沒皇后，她也沒生子，只想要恩寵。
這梅妃就不同了，恩寵要，還要給兒子爭皇位，還要給小人父親爭權。
只是，這皇上就算不喜歡老婆兒子，順帶着西北王這個大舅子也忌憚的很，想殺之後快，收回兵權。
沈沫雪都能理解，皇上嘛，不是一般人乾的職業，這腦回路自然也跟一般人不同。
但是，你不能不要疆土，不要百姓啊！怎麼能連打都不打，就南渡了呢？
待沈沫雪把疑慮一說，那將領同樣不解：“據王爺在朝中的祕探報，說是梅相屢次說起西北，貧瘠荒涼，三年乾旱。
諾大的西北，上的稅還沒一個揚州多。
年年伸手問朝廷要賑災銀，要糧要錢，還山匪四立，西北早就跟蠻夷之地差不多……
可王爺一直有治理西北之心，朝廷卻處處掣肘，不是派監軍，就是下放的官員直接不尊王爺之令，還年年削兵，拖欠軍響……”
聽了這話，沈沫雪和衆士兵一樣，心中一萬頭草泥馬踏過。
雖然這個想法已經在沈沫雪心中出現過無數次，但此時此刻，她算是徹底下了決心。
如果能在天下得到一份容身之所，她就好好帶着家人和這幫同生共死的兄弟生活着。
如果沒能在天下打下一方淨土，那她寧願出海，也不會在這樣的腐朽無能的上位面統治下生活！
太陽的，太憋屈了！
幸好現在打北蠻子，咱是爲自己打，是爲兄弟們打的。
如果是替朝廷打的，她能憋屈死！
“你家大公子知道王爺王妃的事嗎？”
那將領搖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當時朝廷欲下嫁公主給大公子，又要召大公子到帝都。
大公子自然不願意，跟王爺一商量，便到邊城當一小將領，上書要親自守護邊疆，邊疆不穩，不會成家。
沈沫雪一聽這話，心一動，卻沒抓到重點，正想再多問問，卻見前鋒哨兵回報：
“姑娘，南山峯下正在激戰！”
沈沫雪一拍鹿背，大聲道：“衝！”
與將領的話題就此打住。
而在這時，已經在北蠻子營地廝殺了一個多時辰的雙方，已然進入白熱化。
北蠻子人多勢衆，經歷最初的指揮不當，折損衆多。
到了中途歌舒取得主權，轉而將程錦等人逼入絕境。
“殺！不必留活口，全部誅殺！”歌舒在陣中嘶吼。小小南山峯，讓他吃了太久的悶虧，今夜還敢來偷襲！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小瞧本將軍！
程錦和徐領隊殺到一處，徐領隊喊道：“校尉，弟兄們抵不住了，撤吧！”
程錦看着身邊只有幾百的兵力，撤？
早在歌舒取得主動權的時候，他就想撤，可他低估了歌舒，這個蠻子竟然想到他們的退路。
往南山峯方向全部派人馬守住，他試了幾次都沒衝出包圍圈。
怕擾亂軍心他沒明說，但眼下他只得道：“撤不回寨子了，讓弟兄們往西山脈，能逃一個是一個！”
徐領隊一聞此言，便知撤退之路被歌舒給斷了，他沒有心灰意冷，反而再次激起鬥志。
大喊道：“弟兄們，程校尉讓咱們能逃一個是一個，你們說，逃不逃？”
衆將士齊聲高喊：“不逃！與北蠻子同歸於盡！”
徐領隊大笑道：“咱們是誰的兵？”
“削手魔女沈姑娘的兵！”
“特孃的，咱們不能給姑娘丟臉！不能讓南山峯的弟兄看不起！
都給我拼，多拉幾個北蠻子墊背，到黃泉也不虧！”
“衝啊！”
“殺啊！”
“我們是削手魔女的兵，不降不逃，殺！”
……
將士們聚成一圈，以刀拍盾，發出鍘鍘之音，叫陣聲撼天搖地，摧鋒陷陣。
歌舒不明白，爲何這些大周士兵跟之前他屠城的那些差別那麼大？這些人不會累不會怕嗎？
明明只剩下幾百人了，而他可是有幾萬人馬的！
竟然不逃不降，還越殺越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