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謝謝，我沒這愛好。”沈沫雪無奈地拒絕。
上輩子她看過一個老新聞，二戰時一個士兵給未婚妻寄了一個頭骨。
上面有幾個戰友的簽名，證明這個敵人是士兵親手殺的。
求未婚妻打開包裹時的心理陰影面積？
程錦很是失望，那失望的表情活像後世，男孩送上一個鴿子蛋那麼大的鑽石，結果女孩不要一樣！
沈沫雪自認自己算是鐵血軍人，可跟這年頭的軍人比起來，還是差點火候。
最起碼，這用頭骨做酒杯的事，她是幹不出來的。
程錦最大的愛好，在戰場上割下敵方主將的頭，提在手裏喊口號……
上回是歌舒，這回是赤努，少年郎，下回你要提誰的？
自己頂多喜歡在敵人面前喊喊“削手魔女”的口號而已。
跟你這一比，我的愛好簡直太不值一提了。
這時，青鷹騎在馬上，興奮地跑過來喊：“沫雪，快下來！”
沈沫雪手一撐身一翻，沿着牆往下跑，如履平地一樣。
直接從幾米高的城牆上下來，可把上面的程錦和下面的青鷹都嚇的心提嗓子眼了。
膽子太大了！
把白鹿也嚇的呦呦直叫，狂奔而至想接住主人。
結果沈沫雪平平穩穩地落地：”什麼事？“
青鷹下馬，一把將馬背上的東西扔到她腳邊，竟然是綁在一起的幾十根束頭髮，都帶着一塊頭皮。
“我殺的，都能換糖？”
沈沫雪眉挑的老高，又一個特殊嗜好者：
“能換！削手魔女說話算話，蕃人勇士，一個北蠻子首級換一斤糖！“
寒夏等人聽到後，跑去跟蕃人搶人頭，當然不是爲了跟沈沫雪換糖，而是想替她省錢！
糖在西北，多貴啊！
青鷹問完還不走，驕傲地擡頭問沈沫雪：“開心嗎？”
沈沫雪：“……開心！謝謝你和你的部下，幫大忙了！
放心，答應你們的東西，一兩都不會少！”
青鷹下巴擡一下，示意她看向城牆上的程錦，然後極爲得意地說：
“他就砍了一個頭，我這有一堆！”
離的這麼遠，不知爲何，沈沫雪感覺程錦聽到了，不然他的眼神爲什麼像要噴火一樣？
“不一樣，程校尉殺的是將領。”
青鷹纔不管：“死了就都一樣！反正我殺的更多！”
沈沫雪跟哄中二時期的孩子一樣：“對對，你殺的多，青鷹公子就是厲害！”
青鷹仰頭大笑起來，然後拍拍沈沫雪的肩膀：“我先回青塘，你回來後咱們打馬球！”
看一眼程錦，又對沈沫雪道：“這個人我不喜歡，你也少跟他來往。
大周當官的，都壞的很。沫雪你別被騙了。”
沈沫雪哭笑不得：“我也是官家女。”
“你不一樣！你跟他們都不一樣！
大周其他人可不會把鹽和糖賣這麼便宜給我們！”
沈沫雪：……良心啊！
你這樣誇我，我的良心會疼的！
就在這時，一直高處指揮的程錦再也忍不住，學沈沫雪提着赤努的頭沿牆奔下。
程錦看着他的背影，咬着牙道：“沫雪，此人你少與之來往……”
“你不喜歡他？”
“當然不喜歡！跟個狼崽子一樣，自大無禮！”
沈沫雪好笑地說：“這樣看來，最起碼你倆還挺默契的。”都不喜歡對方！
“青塘的蕃人雖然背信了你父親，可也還沒倒向北蠻子，只能說是牆頭草，或是想置身事外。
咱們能借用一點力就借用一點，瞧瞧，千斤糖和鹽，就用了一千個蕃人勇士。
這樣的好事，幹嘛要拒絕！青鷹公子比他父親好打交道多了。
放心吧，我有分寸，不會被蕃人哄騙的！”
程錦很想說，我哪裏是擔心這些！
我就是不想你和青鷹走太近而已，那小子看你的眼神直勾勾的，你都沒發現嗎？
直到半夜，追擊的人馬陸續回來，蕃人的馬背上都是一摞高的頭髮。
寒夏來報：“世……程校尉，沈姑娘，北蠻子已全部誅盡，一個未留。”
沈沫雪點頭：“清理戰場，留一半人馬在泰安舊城建營搭寨。
傷員送回青塘營地，其他人馬休整一日。
後天開始清掃方圓的匪徒，招收流民，準備重建泰安城！”
寒夏這纔有空回報：“柳媛死了，只是不知死在何人手中？死的極慘。
屬下懷疑這附近還有第四方勢力，一直在圍觀咱們跟北蠻子的戰鬥。”
沈沫雪眸光一沉，沒理由地，本能地感覺：“發現周利了嗎？當初他是追着柳媛走的。”
寒夏不解其意，釘子卻道：“沒發現，姑娘是說會是周利殺了柳媛？”
“找找吧！他們肯定是躲在山林裏。
派人把楊姑娘接來，拿柳媛和赤努的首級，祭拜楊家滿門和泰安城枉死的百姓！“
兩天後，不光楊芳華來了，林濤、竹光、若宇辰，全都來了。
若宇辰見到程錦的那一刻，反應一點也沒比林濤鎮定。
哭的比林濤還大聲，跟只小貓一樣窩在程錦的懷裏，死活不鬆手！
沈沫雪雖然也抱着弟弟妹妹哭，可還是覺得很好笑，若宇辰以前果然是裝老成的！
天天跟個天仙童子一樣，板着臉，這還不是見到哥哥就哭的稀癟癟的。
沈沫雪見弟弟妹妹都高了一大截，卻瘦了很多，心疼的不得了：
“大姐這次回來就不走了，一定要把你倆養的胖胖的！”
人到齊了，大家商量，意見格外一致，不回青塘的營地了，那裏就留着牧馬。
大家齊心重建泰安城，趁北蠻子的大軍還未殺至，先建城。
眼下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地擺在眼前，首先答應蕃人的報酬要給。
麻布好說，沈沫雪從龍牙谷走時特地裝了幾千匹。
鐵沒裝多少，因爲挖的不多，龍牙谷和豐州城重建，都得用，所以只裝了幾百斤的生鐵。
就是這鹽和糖不好弄，船艙裏已經沒有多餘的了。
不過這個問題沈沫雪在看過泰安城周邊地圖之後，很快找到解決的辦法：
“楊姑娘，這裏有鹽泥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