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着兩人的關係要保密，一邊卻又送他這麼多寶物。
他的沫雪啊，真是可愛又疼人。
這讓他，如何不喜歡？
沈沫雪被他看的心裏發毛，覺得他誤會什麼了：“你別把這是什麼寶貝，捨不得用，都不值錢的。”
程錦連連點頭：“我懂我懂，放心吧，我不會跟外人說的。”
這哪一樣送到南邊獻給周家皇帝，都能換個小爵位，在沫雪這裏，卻成了“不值錢的東西。”
沈沫雪很認真地擺着手：“是真不值錢！我送過很多人的。
不過這軍刀只送過我堂哥和你，你得收好了。”
“這裏的每一樣東西，我都會好好用，沫雪的心意，我明白。”
沈沫雪是真沒脾氣了，無力地揮揮手：“隨你便吧！”
“沫雪。”
“啊？”
“這算定情信物嗎？”
沈沫雪沒在喝水，否則定會噴的：“這，你覺得呢？我不在了解你們這裏談戀愛的規矩。”
程錦失笑：“那我也要回禮。”
沈沫雪忙道：“你上回送的令牌已經很貴重了，不用再回了。”
“哦，原來那時候沫雪就把它當成定情之物了？
可惜我這個榆林腦袋，竟然一直未能理解沫雪對我的情誼。”
沈沫雪：……我要不要拿個針把這人的嘴縫起來！
誰再跟我說程將軍寡言少語，我可去他的！
最後程錦送了一塊紫玉：“這是臨行前我娘贈我的平安玉，現贈沫雪，願你平安如意。”
沈沫雪本想不收，實在是這玉跟自己送的那堆東西比起來，太過貴重。
真真成了，投之以木桃，報之以瓊瑤了。
不，投之以九塊九，投之以……千萬？
不過她知道程錦的性格，她若不收，他還不安心了！肯定是硬讓自己收下的。
還不如大方一點，毫不矯情地收下：“可惜沒機會見王妃一面，這玉我就收着了。”
沈沫雪雙手鄭重地接過，放進貼身的荷包裏，那裏面還有小機器的小零件，和西北王府的令牌。
不過她覺得放身上總是不安全，還是晚點把這玉和令牌放進船艙吧。
程錦想到母親，再沒了說笑談情的心思，兩人依舊沒騎白鹿，慢慢走着聊這獻州和西北的局勢。
程錦把自己的打算合盤托出：“豐州是邊城，西北各路諸侯不會喫力不討好去打過去。”
“那可說不定，萬一他們知道你有錢有糧有鐵礦，肯定會去搶的。”
程錦自信一笑：“我是說他們若不打來，我的重點不是放在西北上，但他們若敢挑釁，那我亦不會輕饒。”
“哦，你的重點是想放在哪裏？”
“殺北蠻子！圍魏救趙，聯合草原的其他部落，一起圍剿北疆部落。
將北疆與西北給切割了，讓來到大周領地的北蠻子回不到北疆。
然後咱們就關門打狗，徹底誅盡他們！”
沈沫雪認同，之前大周勢大，草原幾十個族羣你打我，我打你。.七
上一個一統草原的是秦漢時的冒頓，這個時代漢朝與前世相同，但漢末三國時不知怎麼地轉個彎。
自然也沒有唐的敵人突厥，卻來了個北疆。並且北疆這幾年發展極爲快速，將本來與他平起平坐的部落皆打敗了。
其中草原第二大部落月氏部被逼的遠走西域，草原高富帥拓拔氏分成八部苟延殘喘，活在北疆的陰影之下。
另有別的幾十個小部落更不用說，活的跟北疆的奴隸一樣。
如果程錦真能聯合這些部落，趁着北疆主力南下，將北疆本國給端了也不是沒可能。
當然，要是之前那是絕對沒可能的。但現在程錦有人、有馬、有糧、有鐵礦和煤礦。
最主要的還是個外掛，外掛系誰？
女朋友沈沫雪啊！
咱從船艙要到好東西，雖說不能讓他佔便宜討要去，但是可以交易的嘛。
程錦現在因爲西北局勢複雜，公佈身份反而不利。
待能力強大，再公佈西北王世子的身份，肯定有很多人追隨……
沈沫雪連連點頭：“你這個思路很好！既然你無心跟西北各路諸侯爭，那就由我來。
我來平定西北，你專心打北疆！”
程錦重重點頭，又勸她：“你莫覺得有外敵在前，內部不能消耗。各路諸侯打來，你手下留情。
須知攘外必先安內！人心不齊，再多人也無用。”
沈沫雪無語地睜大眼睛看着他：
“你還嫌我手段不夠狠？你在這西北問問，誰不知我削手魔女的狠毒！”
程錦失笑地搖頭：“你狠不狠旁人不知，我還不知嗎？”
“沫雪，答應我，再不要做出這種，帶着五百親衛來救部下將領的事了！
也別爲了少死一些人，而身先士卒。
更不要想着不戰而屈人之兵，一再退讓。
你當想想剛開始逃荒的時候，易子而食，息猶存而飢肉盡……
那時候的人，已經與野獸無二了。
現在也一樣，只是那些人披上了諸侯給的皮，成了兵而已。
所以你打殺起來，完全不必心軟。他們的存在，會讓真正的百姓受到苦楚的。”
沈沫雪有點感動，有一種被人發現，被人認同的感動。
想不到總在身邊的釘子不理解她打仗的深意，而程錦卻理解了。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知己吧！
沈沫雪看程錦的眼睛，頓時帶着點情意綿綿。
她那雙眼睛，看着敵人的時候，能讓敵人如芒在背，心如刀懸。
看着情郎的時候，卻又如秋水盈盈，讓程錦心口直泛甜絲，若非身在郊外，他真恨不得把人摟在懷裏好好溫存。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這次獻州之戰，不光讓釘子蛻變，我亦是思慮良多。
我身先士卒，能少死一百、一千個將士，可對於這天下來說，有什麼用呢？
呵呵，不怕容陌你笑話，以前我喜歡的將領是西楚霸王，覺得他纔是真正的將軍。
我不去想他失敗的原因，只是單純地喜歡他在戰士馳騁的銳氣，讓敵人膽寒的霸氣。
可是轉過來想，若想早日平定天下，安定西北，還得學那痞子劉纔行。
我現在是一方之主，兩城之長，不是一個先鋒將領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