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打探到消息,這搶人之人自己大張旗鼓公佈了。
威遠侯李豐,他親自帶兵搶的。
沈沫雪把這個名字寫下來,讓張浩派探子到琅琊郡打探一下這個威遠侯。
……
遠在豐州的程錦,雖然全力與草原各部聯絡,準備抄北疆的老剿。
可西北各路消息他也派人探查着,聽到李豐搶了北疆的貢品,他沒怎麼放在心上。
他和沈沫雪想的一樣,如果這批人是送到豐州附近,他也會搶!
看不到的有心無力,但凡在眼皮子底下,看到漢人被北疆子欺凌,他不可能視而不見的。
些時,他和沈沫雪都沒想到,搶人事件,會將他倆牽扯進去!.七
威遠侯李豐,年二十四,人還在帝都的時候,就被百姓稱之爲“帝都三傑”。
人長的氣宇軒昂,芝蘭玉樹,不似那些以慵懶爲美的勳貴,李豐久在軍營,氣勢冷硬。
同年紈絝子弟見到他,如見到長輩一樣,不自覺就矮一頭。
北蠻子攻入大周的時候,他是堅定不移的主戰派,曾多次上書請戰,用詞之凌厲,據說把皇上氣的差點吐血。
最後將他關押地牢,在皇上攜百官南下之時,太子被殺,皇后跳城樓殉國。
皇后臨死前安排助李豐逃脫,隨即他帶着主戰派的大軍,一路殺回琅琊。
可惜因爲他的兵力不足,並非給北蠻重創,如今和沈沫雪、程錦一樣,苟發展,招兵買兵,儲存實力以戰北疆。
以上這些,是沈沫雪的探子傳來的祕信,她看完之後,很是誠服地對楊芳華說:
“如此看來這李豐倒是個英雄,若有機會,可以與之結盟。”
卻不知此時她口中的英雄李豐,正和褚易澤相對而坐,飲酒笑道:
“清遠,我已按你之計,趕在北蠻子接手貢品前,將奴隸和美人搶走。
暫且北蠻子不會將目光投到琅琊,下一步咱們怎麼辦?”
褚易澤披着厚厚的狐裘,整個人顯得異常單薄,蒼白脆弱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與對面只穿着中衣的李豐形成鮮明對比,倆人彷彿一個在過寒冬,一個在過盛夏。
他的聲音似乎也被這初冬的天氣,給冷的空靈而清冷:“下一步,侯爺要大張旗鼓做兩件。
一是,給豐州城主送一百個美人兒;二是,差人攜重禮到泰安,向沈沫雪提親。”
李豐的表情瞬間變得凝重,還帶有嫌棄:“那豐州城主至今未查明他的真實身份。
不過提前交好也是應該的,他佔地獨特,如果我們和北疆打起來,可與他呈圍攻之勢。
只是,這沈沫雪,一介女流之輩,不過是個七品縣令之女,讓我娶好?
哼,做個妾還行,正妻,絕無可能!”
褚易澤垂眸,很想說,你想娶,人家還不一定願意嫁呢!
那褚承澤的家世長相,都不比你差,甚至提前造足了勢,可沈沫雪依舊不爲之所動……
這些話,他自然不會說出口。而是很認真地跟李豐細說:
“豐州城主的身份雖未查明,可我能確定一點,他與沈沫雪,是盟友。
侯爺想要獻州,就得分化這對盟友。美人送到豐州,我會讓天末樓的探子在泰安放流言。
這沈沫雪定會傷心失神,哪怕豐州城主再怎麼安撫,懷疑嫉妒的種子也會種下,他倆的結盟便有了裂縫。
而這時你再提親,不管沈沫雪答不答應,豐州城主聽到的,都會是沈沫雪對你愛慕不已,非你不嫁。
呵呵,她若真答應了,你就要獻州做嫁妝。
她若不答應,沒了豐州城主這個盟友,咱們奪得獻州,她就沒有援軍。咱們必會成功。
褚侯奪獻州之所以失敗,便是她有援軍之故。”
褚易澤說的很慢,很輕,不帶一絲感情,好像要節省體力一樣,說起他父親也未有情感波動。
說完有點累地輕咳幾聲,李豐忙去他背後,幫他順背。
“唉,你這身體,實在不宜過度操勞,可我又離不開清遠的妙計。
聽你之言,我已明白。
你是說那豐州城主與沈沫雪是情人關係?”
褚易澤輕輕搖頭:“具體什麼關係還未查清,但這一男一女即是結盟。
若說無情,怕是不可能的。
侯爺,爲了霸業,你就委屈一下,跟沈沫雪提親吧!”
李豐看着輕拍他單薄的背,輕聲道:“我聽清遠的!
只要你別太操勞,這些小事,我都聽你的。”
當天,他就派出兩支隊伍,一支帶着一百美人去豐州,一支帶着重禮去泰安。
隊伍一出發,無數信鴿從褚易澤的住所飛出。
那美人兒還未到豐州,澤高縣就開始流傳:“豐州城主好色成性,到處蒐羅美人兒。
聽說了威遠侯搶了一千美人,立即就拿重金跟他買了一百個!”
“我怎麼聽說是威遠侯和豐州城主合夥搶了美人,人家這是分戰利品呢!”
“這威遠侯李豐我倒是聽說過,這豐州城主是哪號人物?”
……
泰安在澤高收牧草的士兵聽到這些流言,立即將消息傳回泰安。
沈沫雪看完後問楊芳華:“泰安城、清河縣、陽山縣、獻州城,可有此類流言?”
楊芳華以爲她會發怒,會立即差人到豐州詢問,卻沒想到她會如此平靜。
忙說:“未有,目前流言最多的就是澤高縣。
不過咱們的人常往澤高縣收購物資,這流言應該很快就會傳到泰安。
姑娘,到底是何人要污衊程城主的名聲?”
沈沫雪冷笑一聲:“還能是誰?威遠侯唄!
本姑娘才覺得他是個人物,就行這樣的陰招!
對了,這澤高縣在泰安正東,寒夏將清遠打下,陽山奪了,怎麼會單單留個澤高不動?
現在看來這澤高探子很多啊,佈滿了威遠侯的眼線。
這可不行!澤高是咱們往東的關卡,如此不安全,讓本城主寢食難安啊!”
張浩激動出列:“姑娘,末將請命,帶一千精銳,奪下澤高!”
楊芳華忙道:“澤高張華生,本是個私鹽販子,去年北蠻子爲亂時,他聚攏數百馬賊,奪下澤高自立爲王。
後來不知爲何,又自去王旗,自稱大當家。
澤高從未與泰安有過磨擦,咱們的人去收購野麻、牧草,亦很順利!
許是因此,寒將軍才留下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