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沫雪指指籃子上面的東西:“你操作不好儀器的,放心,今天沒雨沒雪,很安全的。”
“從未有人試過,豈知安不安全?”
寒夏再次發揮他死犟死犟的特性,沈沫雪無法:“那一起飛吧!剛好我教你怎麼用。”
這個籃子標準是坐六個人,他倆站裏面還空的很。
這下把戚將軍嚇的魂飛天外:“姑娘且慢,我去將您的親衛帶來。”這麼個龐然大物,憑他一人拉不住啊!
沈沫雪笑道:“我就試給你倆看看,這真沒危險的!
在打楚州之前,這熱氣球還是別被太多人看到,萬一拓牙察覺到什麼,豈不全功盡棄了。”
說話間她已打開火閥,調好高度,對戚將軍喊道:“松繩子。”
戚將軍無法,只得鬆開繩子,然後就聽到沈沫雪一樣樣地教導寒夏。
組裝、注氣、點火、控制高度、溫度、降落……
待沈沫雪發現寒夏雙手緊緊抓着籃子邊框,臉色慘白,眼睛往下看一眼,立即就緊閉着。
她往下一看,沒離地多高,戚將軍的臉還看的清清的。
並且還看到白鹿那個傻傢伙追着氣球跑,待跑到下方,急的在原地打轉。
還不時跳躍着往空中衝,真是個大傻鹿!
這半空中就是風大了點,寒風肆虐地在兩人身邊咆哮。
沈沫雪緊緊自己的帽子,又替寒夏拉了把披風的領子。
這時戚將軍看着那大綵球緩緩飛起,眼看就要飛高過山頂,他急的大吼:
“姑娘,成了!再高北蠻子就看到了!”
沈沫雪看向寒夏這個死犟機器人,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害怕的表情,頓時笑了:
“想不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寒將軍,竟然恐高!”
寒夏深吸了口氣,緩緩睜眼看着她,就是不看地下:“我只是,只是不習慣。”
“哈哈,咱倆可是天下第一個飛到天上的人,你就習慣習慣,以後也好跟史官說說飛天的感覺。”
寒夏往看一眼,立即又把頭扭過來:
“姑娘,我知道您有過河的法子,今日不易高飛,咱們下去吧!”
沈沫雪故意逗他:“我覺得該飛高點,看看這熱氣球最高能飛多高?能飛多遠?
能不能飛到泰安城,飛到雲朵上去看看是不是有雨神住在裏面?”
寒夏的臉一點點從雪白變得青白,幸好他一慣的理智還在,無奈地看一眼沈沫雪:
“你才說過,不能被北蠻子瞧見的。飛的高過這座山,就會天下皆知,泰安沈城主有飛天神器!”
沈沫雪忍着笑:“你說的對!咱們下去吧!”
說罷調小火焰至慢慢關火,朝戚將軍揮手示意他拉繩索。很快熱氣球緩緩落地。
這一共還沒飛到三分鐘,感覺非常不過癮。
等以後能光明正大地用熱氣球,她一定要飛到白雲上面看一看。
就在籃子接觸地面的那一瞬間,沈沫雪清楚地聽到寒夏長舒一口氣的聲音。
看來咱們的寒夏將軍第一次飛行體驗很不好啊!
指導兩人收熱氣球,光是疊那球囊,三人就花了近半個時辰。
最後終於又全部裝回木箱子,戚將軍緊緊抱着箱子,像抱着至寶,誰能想到這不起眼的木箱子裏裝的是飛天神器呢?
到現在他還如在夢中。
飛天啊!姑娘竟然真的能飛天啊!
他想到傳聞,姑娘懂獸語,有蕃人視爲神之器皿的神物,還能飛天……
要不是親眼看到她會受傷,差點溺水,戚將軍真的會相信傳聞,沈姑娘是神仙下凡來着。
現在寒夏已經相信,她真的有過河之法,並且比他的造橋和建船要高明千倍!
這下他可以安心回獻州,準備物資,好讓沈沫雪能無後患地與拓牙一戰。
“姑娘,這樣的神物您有多少?”
“什麼神物?就是布縫的一個球,加個藤編的籃子。人家有名字,叫熱氣球。
別神物神物的叫啊,到時候嚇的士兵不敢坐了。
別管有多少,這又不是一次性的,可以反覆使用。
送一萬將士過河是沒問題的。
對了,你回獻州帶走一個,沒事的時候飛到天上看看,飛的高看得遠嘛!
不對,你帶走三個,給程錦送一個,他要是去草原,有這東西就好找部落辯方向了。
再給我堂哥一個,我不在泰安,他和楊姑娘就得多操心了。”
寒夏點頭應下,隨即鄭重道:“此物絕不可賣給蕃人,哪怕是青鷹親自來買,也不行!
也不可流落到南邊,不論是大周還是北疆,一個都不能落到他們手上!
姑娘那墜入河中的大鐵車也是,開春之後定要帶人撈起來,萬不能讓北蠻子撈去了。”
沈沫雪把他沒明說的話說出來:“你是怕姑娘我愛財,別人出價高,就把這樣的軍事武器給賣了?”
寒夏沒回話,但那臉上已經寫了“難道不是嗎?”
沈沫雪想着這回寒夏離開,下次見面又不知何時,書信往來總有說不到位的地方。
便招手讓他停下:“戚將軍,你先回去。
剛剛飛天,楚州那邊看不到,但清河這邊應該有人看到。
爲防百姓和軍中出現不利流言,你先回去解釋一下,剛剛飛到天上的七彩球,並不是什麼邪物。”
戚將軍很是重視,這年頭的人,把不懂的東西統統歸爲兩樣“邪物”和“仙物”。
然後由此弄一些攪亂民心、軍心的話,不得不防。
戚將軍拉過木箱:“末將先帶此寶回營,派重兵看守。”
沈沫雪:“……不必了,我會收好的。”
戚將軍不再多說,行禮之後快馬離開。然後沈沫雪就把木箱子當桌子,找兩塊石頭當椅子,讓寒夏坐下。
“是不是我帶人過河救商隊一事,你很不能理解?覺得是我愛財。”
寒夏不答,算是默認。
“你覺得商人沒啥大用,特別是這種戰時,該把重心放在軍隊和農耕上面。
最好效仿先秦,百姓只能幹兩件事,耕地和打仗。全民皆兵,全民皆農。”
寒夏猛地擡頭看向她:“姑娘也是這麼想的?那爲何還這麼看重商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