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人不用這麼悲觀,我此次前來就是爲了和你商討此事。”李如是早想好了說辭,繼續說道:“朝廷來人審查,你就咬死已經將案宗送往墒州知府批覆,剩下的你就不要管了。”

    “大人萬萬不可啊!此舉會連累江大人的。還是讓下官一力承擔吧!下官本就是戴罪之身,死不足惜!”魏勇又放下毛筆,神色激動萬分。

    李如是隻好耐心解釋道:“魏大人想多了,江大人擁有先斬後奏之權,雖說會有所連累,但應該在可控之中。”

    “李大人,你有所不知,江大人雖然擁有先斬後奏之權,但那是對於軍中而言,和官場是兩碼事啊!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最輕也要被扣個濫用職權罪啊!”

    “還有這說法?”

    李如是愣住了,可白家少爺並未提及此事,按理說,白家與江鋒振是故交,沒理由坑他啊。

    “下官所言千真萬確,絕無半點虛言!李大人,此事就讓下官一力承擔吧,這些日子下官時刻反省,深知罪孽深重無法洗刷,就讓下官爲奉禹老百姓做最後一點事吧!您和江大人都是濁世清臣,是天下老百姓的福音,若你們有點閃失,那。。那下官就算在九泉之下也無法安生啊!”

    這一番話說得聲情並茂,真摯熱烈。

    李如是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連忙做了停止的手勢,“打住!打住!別說了,容我想想。”

    就在此時,一名守門衙役匆匆而來。

    “稟大人!門外有人求見!”

    “可知是何人?”

    李如是並不意外,這些日子要見他的人可太多了,不是來求情就是來賄賂的。

    “回大人,來人一身戎服,似乎是江將軍的部下。”

    “快請!”

    李如是來了精神,正是瞌睡了送來枕頭,江老哥此時派人來前來,定是爲了給他解圍。

    事實正如他所料,來人風塵僕僕,相貌很是熟悉,正是前些日子他曾激過的魁梧兵士,當初就是他剁的羅才福!

    “李大人!這是江將軍的親筆書信,請過目!”

    魁梧漢子從懷中摸出一張信箋,雙手遞到李如是面前。

    “兄弟辛苦了!來啊!上茶!”

    李如是接過,拆開信封,當場看了起來。

    這下他知道爲什麼江鋒振說自己的筆墨和他有的一拼了。

    整張信紙就寫了兩個字,比雞刨還不如,簡直就是分家的筆畫勉強拼湊的一般。

    閱準!

    雖然寫的不盡人意,但他還是認出了這兩個字,字跡上還蓋有鮮紅的知府大印!

    李如是的心放了下來,短短兩個字已經充分說明江老哥的態度,這下再也沒有什麼顧忌了。

    “李大人,江將軍讓我向您傳達一句話。”漢子喝盡茶水,繼續說道:“欽差大人現在就在知府衙門,明日一早便會出發,大約兩日會到奉禹縣,到時李大人只管招待周全,如有查問,只說依律法辦即可!”

    李如是點點頭,江老哥的意思很明確,欽差大人到了只管招待周全,做好表面工作就行,剩下的由他解決。

    “李大人,信已帶到,我就不在此叨擾了!”

    漢子放下茶杯,起身拱了拱手。

    “兄弟一路餐風露宿很是辛苦,在這歇息兩日再啓程也不遲啊!”李如是連忙攔住他。

    漢子憨笑道:“李大人有所不知,我連夜返回是因爲還兼着護送欽差的差事,過兩日還會來縣衙叨擾。”

    “既如此,那我也不好強留,兩日後,我當會爲你單獨設宴,接風洗塵!”

    李如是也拱了拱,表示感謝。

    漢子回禮,轉身匆匆離去。

    待漢子走後,李如是來到魏勇身邊,笑道:“魏大人,現在可以將心放回肚子了吧,你啊,還是將命留着,以後多爲百姓做點實事吧!”

    “是!”魏勇蠕動嘴脣,表情說不出的複雜。

    “對了,過兩日欽差來了,這應酬之事還是由你出面吧,帶他們喫好玩好,無非多花點銀子。”

    “李。。李大人。”

    魏勇吞吞吐吐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麼了?”

    “回李大人,庫房沒銀子了。。”

    “......”

    魏勇滿臉憂愁,解釋道:“下官這些年所貪污的髒銀,全部充進庫房了,這些日子前前後後總共花了將近三萬兩,現在庫房存銀已不足十兩銀子了,下個月衙門人事的餉銀還沒有着落。”

    李如是頓時一個頭兩個大,他對縣衙庫房確實一點數都沒有,不過這些日子確實花了不少,魏勇說得應該也是實情。

    “那怎麼辦?”

    “李大人,下官在外面還置了處宅子,明日我就安排人賤賣了,應該還能賣個一千多兩,夠招待欽差大人了,就怕時間太緊,一時沒人接手。”

    李如是眉頭皺了起來,就算把宅子賣了,也不過是權宜之計,衙門養了數百號人,一個月餉銀就得幾百兩,連兩個月都撐不過去。

    正發愁着,守門衙役又來通報。

    “大人,門外有人求見。”

    “來者何人?”

    “來人是何府的管事,已經來了不止一次了。”

    “讓他先候着。”

    “是!”

    按照平時,這種人他是不會見得,但是今時不同往日,庫房沒錢了!

    “魏大人,這個何府你可有印象?”

    李如是把玩着茶杯,肚子裏在醞釀着壞水。

    “有的,何府也算是奉禹縣有頭有臉的人物,產業涉及風月場所和布匹,茶葉生意。自羅家倒臺後,何府也瓜分了不少產業,他差人前來,應該是爲了他的長子,何長德。”

    “你把這個何長德的情況跟我說說。”

    “何長德在半個月前被抓入獄,被判處監押十二年,罪名是逼良爲娼,致良女家人傷殘。”

    李如是點了點頭,這判的不冤,從這些人身上下手也沒有多少負罪感。

    “魏大人,你看有沒有辦法從何府弄點銀子?”

    “啊?”

    魏勇傻眼了,懷疑聽錯了。

    “你別這副表情,我的意思是,何府既然派人前來爲他們少爺求情,你看能不能從這個節點上讓何府心甘情願掏出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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