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喜歡在所有事都塵埃落定沒有轉圜餘地之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其實自己可能對你存在某種偏見,特別是後來再遇,你的輕佻,不羈,傲慢,都與記憶中的景肆天差地別,我不知道我們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也不知道你究竟想要的是什麼。”
“我來你身邊,你什麼都沒得到,還丟了性命,值得嗎?看着我活得好好的,你會不會後悔?”
墨染擦了擦眼淚,“在這場世俗的博弈中,你輸了,因爲你走錯了路,罪大惡極,但在以命相賭讓我記住你這場賭注裏,你贏了,因爲我不是薄情寡義的人,然而在某種意義上,你還是輸了,人死如燈滅,過往如雲煙,希望來世,你是一個溫柔善良的男人,不管遇見誰,都要幸福。”
她摸了摸那平滑無字的碑,“來時一絲不掛,去時一縷青煙,無字便無字。”
墨染站了起來,看向薄君翊,男人走了過來,“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沒有了,老公,謝謝你,讓我解開了一直以來的心結。”
男人閉了閉眼,他需要忍受多大的嫉妒和醋意,才能這麼淡然的讓她在別的男人墓前傾吐心聲,溫柔相訴,“只要你開心,一切都值得,我們回家。”
她最後看了一眼景嬈和景肆的墓碑,心裏默唸道,對不起。
薄君翊帶着墨染離開之後,一輛車停在了路邊,下來一個身穿西服的男人,他藍眸裏蘊含着讓人看不清楚的某種風暴,身上有着十米之內都生人勿近的冷冽氣息。
沒有人回答他,只有他自己聽見了自己那嫉妒又無可奈何的聲音,哪怕這個男人是景嬈的哥哥。
“以前我不懂珍惜,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景嬈,你是不是特別想笑,笑我終於嚐到了痛苦的滋味,我們陰陽兩隔,這是你想到最好的報復我的方式,對嗎?”
樓嶼初臉色緊繃着,面無表情,目光如炬的盯着那無字的碑,“是我一直看不透自己的心,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你,我以爲你永遠不會離開我,卻又一直做着讓你失望的事,你恨我也是理所應當。”
他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個刻字的鋒利小刀,不顧一切的席地而坐,一筆一劃的刻着字。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碑上的字體磅礴大氣,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吾愛景嬈之墓。”
落款還有他的名字,“安格斯樓.嶼初。”
樓嶼初看着這字,才滿意的勾起嘴角,死了,也是他樓嶼初的人,不可以無字,下輩子,他一定會找到她,還她的情。
他這纔看向景肆的墓,聽墨臨說,是他替墨染擋了幾槍,才死的,還把那座島都給了墨染,不管他以前做了什麼,至少在關鍵時刻,還是做到了護墨染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