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紅着眼眶看向他,“你過去等我,我跟他說兩句話。”
男人目光深邃的盯着墨染,他很想大聲的告訴她,景肆死了,這個十惡不赦的男人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死了是他活該,但他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從前把很多人當過情敵,也在想最後留在墨染心裏的人除了他,還會不會有別人,直到現在他才發現,景肆在無形之中,贏得了勝利,至少墨染一輩子記得他,無法釋懷。
他閉了閉眼,移步離開。
墨染把黃菊放在景肆的墓前,盯着墓碑看了好一會,才道:“我來看你了,所有人都可以指責你,覺得你死有餘辜,但我不能,我無法理解你的作爲,卻能理解你的遭遇。”
“生活逼得很多人變得不像自己,甚至走向極端,沒有誰可以站在道德制高點指責別人,事不殃及自己的時候,也沒有大局觀,世上不只是你一個人爲達目的不擇手段,他們甚至活得更好。”
“你要特殊一點,竟然可以爲了一個已經結婚的女人以命相護,放棄你一步步打下的江山,長眠不醒,那你又得到了什麼?什麼都沒有。”
“我心有愧,對你,對景嬈姐姐,都無法做到釋懷,謝謝你喜歡我,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好,我們都是張三李四,是芸芸衆生裏的普通人,卻又有着最赤忱的心和最無畏的勇氣去面對這個不那麼美好的世界。”
“死亡不代表能夠抹滅在這世上存在的痕跡,我會記得,也會來看你們。”
“景肆,感動不是愛,你付出生命,卻只是讓我愧疚,不知道你有沒有後悔,但是後悔也沒用,一切都塵埃落定了。”
薄君翊見她說完了,立刻走了過去,披了一件外套在她肩上,“染染,下雨了,我們走吧。”
是下雨了,連天空都陰了下來,不知道是緬懷誰,又是在加劇誰的悲傷情緒。
“老公,我們一定會好好在一起,過一輩子的,對嗎?”
男人目光如炬的看着她,“當然,會是一輩子,我永遠在你身邊。”
墨染嗯了一聲,臉色有些蒼白。
二人上了車,雨勢漸漸大了起來,薄君翊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他不準備去老宅了。
將車開得四平八穩的往景灣而去,墨染見他改道,有些意外,“怎麼了嗎?”
“下雨了,我們回家吧。”
墨染眉頭微皺,“我纔出來一小會就下雨了,好煩。”
薄君翊並沒有去看她,認真開車,“沒事,明天又帶你出來逛逛,別惱。”
“真的?你不會騙我吧。”
“什麼時候騙過你,嗯?”
她這才放下了心,只要能夠出來透會氣,都比在景灣一直待着好,金絲籠也不是那麼安逸的。
本來以爲雨勢會漸漸減小,沒想到越下越大,墨染都有些害怕了,“老公,要不找個地方停一下吧,別在雨天開車。”
“好,你別怕,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