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纓照例看了半宿摺子,才躺在牀上歇下。

    一名宮女低眉順眼進來點了安神香,姜纓聞着那香味,睡意更深。

    她合上眼皮不知不覺睡去,卻做了個極其詭異的夢。

    夢中的她像是換了個人一般,將那俊俏清瘦的祁少君壓在身下,粗暴撕開他身上的衣服,不顧他的咒罵和哀求,在他身上留下深深淺淺的吻痕,而後……

    一夜歡愉,她記得那雙清雋眸子裏濃郁的恨意,記得自己如何用長鞭捆了他雙手讓他無法掙扎,也記得那清瘦胸膛的肌膚被她啃咬出血淋淋的齒痕……

    姜纓被這不知廉恥的夢驚醒,只覺得渾身痠痛,腿間還有似有若無的撕裂感。

    爲什麼會做這種奇怪的夢?

    她難不成真有什麼隱祕的嗜好,可爲什麼非得是那個祁淮墨?

    “不就是長得還不錯,本宮何至於急色到對祁淮墨用強?”

    她自言自語着揉了揉眼,手肘卻不小心撞到一處溫熱事物。

    身旁傳來一道痛苦的哼聲,姜纓呆滯的轉身,竟看見自己身側躺着渾身赤裸的祁淮墨!

    他身上的傷尚未好透,又多出許多曖昧的紅痕,看上去觸目驚心。

    那對細瘦的手腕被她的鞭子綁住,整個人半吊在牀頭,一頭墨發散亂,露出半張精緻的臉。

    那雙黝黑的眸子慢慢睜開,含着濃郁的冷意,和她驚愕的雙眼四目相對。

    “姜、纓……”

    祁淮墨的聲音怨毒含戾:“你這一次,又是想做什麼!”

    他竭力掙扎着想掙開鞭子,一雙眼紅得滴血:“三番五次羞辱於我,是真覺得本殿下軟弱好欺,可以任由你羞辱嗎!”

    姜纓慌忙捂住她的嘴,卻被祁淮墨張嘴狠狠咬住,疼得半邊手都失去了知覺。

    她倒吸一口涼氣,卻怕引來宮人注意,只能強行掰開他的嘴:“你屬狗嗎!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你爲什麼又在這裏!”

    “爲什麼?公主是裝傻充愣習慣了嗎?!”

    祁淮墨緊咬着牙,看那陣仗恨不能將姜纓生吞活剝:“你將我掠到未央宮,對我……”

    他的聲音都氣得變了調,雖然沒說出姜纓是對他做了什麼,可男人那滿身的指印跟吻痕,以及昨晚那個夢,明明白白告訴姜纓他們昨晚做過什麼!

    爲什麼她又完全沒有印象了……

    可如果說是祁淮墨自己闖進未央宮對她做了那事,他也不可能自己用鞭子把自己綁起來吧?

    姜纓的太陽穴一陣生疼,房門卻在此時忽然被推開。

    雲姬匆匆走進來:“殿下,早朝時辰到……”

    看清了屋子裏被綁住的祁淮墨,雲姬愣了。

    姜纓臉色僵硬,祁淮墨看着自家公主的眼神更是森冷含恨!

    完了,昨晚公主該不會又……

    “屬,屬下什麼都沒看見!”

    雲姬只恨不得摳了自己那雙招子,趕忙關上門逃也似得離去。

    屋中又只剩下姜纓與祁淮墨兩人。

    男人就這麼死死盯着她,讓姜纓愣是進退兩難。

    這還能早什麼朝啊?

    “祁少君,我對自己做的事實在沒有印象,不過,你可以同我說說看。”

    姜纓硬着頭皮淡聲開口,語氣比平時也軟和不少,卻沒把祁淮墨鬆開。

    現在這祁淮墨跟一隻發狂的野獸恐怕沒太多區別,一撒開他,怕是他就會撲上來咬斷她脖頸。

    雖然不至於打不過一個病弱質子,但……沒搞清楚究竟怎麼回事之前,她怕她一不注意把他給打死。

    “放開我。”

    祁淮墨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聲音冷得像是淬着冰。

    若不是暗衛恰好走了,他怎會被這女人欺辱!

    她武藝高強且不說,一上來還硬往他嘴裏塞了一枚紅色藥丸,讓他瞬間就沒了理智,只想同她做那種事情……

    這惡婦,他若找到機會,必手刃她!

    “暫時還不能放開你。”

    姜纓揉了揉昏沉的眉心,腦仁更疼了。

    爲什麼她每一次對祁淮墨做些什麼,都會失去記憶?

    她現在萬分篤定自己一定是被人算計了,可算計她的人是誰?

    她緩緩將目光轉向面前的祁淮墨。

    平心而論,她並不覺得這廝有能力算計她,可是偏偏她想不起來的記憶,都和他有關係。

    思即至此,她的眼神微微冷了些,擡手箍住了祁淮墨的下頜。

    “別讓我說第二遍,告訴我,我們做過什麼。”

    祁淮墨的臉色瞬間更難看了。

    還要他說他們做過什麼?!

    這不知廉恥的女人!

    “不說?”

    姜纓的眼神又冷了冷,手中的力道也重了些:“祁少君也進過我的密室了,不知道里面的東西,少君看過了嗎?我想讓少君說真話,並不難。”

    一口鮮血被祁淮墨狠狠噴到她臉上。

    “公主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若要折辱我,我寧可死!”

    骨頭還挺硬?

    姜纓扯了扯脣,解下吊在牀上的鞭子,直接將他拖進密室。

    出乎意料的是,密室裏竟然凌亂不堪,好像被賊子掃蕩過一般!

    又是誰闖了進來?!

    她顧不得收拾祁淮墨,將她扔在一旁細細盤點自己的家底,竟然發現那對子母噬情蠱……沒了!

    怎麼會呢?昨日她整理密室的時候纔將他放在了盒子裏,那盒子是能工巧匠特製的,一般人想要打開,只能用蠻力,可是這盒子完完整整,就是裏面的蠱沒了!

    她煩躁不安的扔下那盒子,正要去找蠱,忽然看見自己手腕上那一點紅痕。

    這是,蠱蟲入體的痕跡?

    她錯愕盯着那一小塊紅點,想到昨天的事,臉上更寒。

    該不會……

    姜纓緊咬着牙,大步走到祁淮墨身前,便看見男人被綁住的手腕上有一塊一模一樣的紅點。

    難道她失去神志的時候,將蠱蟲下在了他身上?

    那可麻煩了,她現下不能確定自己身上的究竟是子蠱還是母蠱,要逼供祁淮墨或是殺他滅口,都可能傷到她自己……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密室上方忽然傳來雲姬的呼喚,姜纓緊皺着眉,一語不發的扔下祁淮墨走出密室。

    祁淮墨死死攥緊了拳,看向姜纓的目光帶着殺意。

    他昨日就該讓暗衛們拼死宰了這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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