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試卷之事，祁淮墨早就知曉，這個消息也是他讓人傳給雲娘他們的，當時他就想看看，那個女人得知此事，會怎麼做，結果，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祁淮墨轉身回到桌前，將紙條燒了後不久，暗衛進來。
“按照之前的計劃，將消息放出去吧。”
暗衛離開後一個時辰，中都城就流傳出了太師當年是如何從一個窮小子，到三元及第，位極人臣的過往。一開始，這個傳言還是勵志，正面的，但是很快，流言傳着傳着就變了味道。
又過了一個時辰，流言就變成太師用他當年秋闈試題，誆騙學子，意圖謀財。
“真是沒想到，堂堂太師，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之前，我還以爲，此事是護國公做的呢。”
“幸好昨日我沒買到，要不然，虧大了。”
衆人你一句，我一句言語間，皆是鄙夷。午時左右，楊安成才得知此事，這時，流言早就傳遍了大街小巷，他就是想阻攔，也來不及了。
啪的一聲，楊安成氣的摔了手裏的茶杯，“到底是誰？居然敢如此算計老夫，查，立刻去查，等查到背後之人，老夫要讓他不得好死。”
楊士成聽說此事，急匆匆趕來，“大哥，你先冷靜一下。”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讓我怎麼冷靜？”宮裏那位原本就對他心有不滿，今天早上，他還抓着試題的事情，百般爲難公主，這才過了多久，中都城就傳出這樣的流言，若是公主知道此事，她會怎麼想？
“或許，此事就是公主做的。”楊士成說出心中懷疑。
楊安成覺得不可能，“陛下還小，老夫可是先皇欽點的輔佐大臣，在陛下未成年之前，長公主敢動老夫？”
“可若是證據確鑿呢？”楊士成又說。
楊安成立刻想起姜纓最近做的事情，想到什麼，眼底閃過一抹不安。
“此事不能就這麼算了。”文臣，最注重的就是名聲，若是他的名聲毀了，即便有先皇的旨意，他這個輔佐大臣，怕是也做不下去了，“不是說，之前有老夫入仕之前的勵志傳言嗎？多找些人去做此事，就算不能將中都城的風向全部改過來，也要盡力扭轉一二。”
太師府財大氣粗，經過一個下午的揮金如土，到了晚上的時候，中都城的風向總算是變了。
“公主，要不要奴婢再找人把風向扭轉一下？”雲姬覺得好不容易抓住丞相的把柄，就這麼放棄，實在可惜。
“不必了。”李家與隋家孝敬太師府這麼多年，太師府的家底可比她厚實，拼財力，她拼不過。再者，她想要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繼續下去，反而會適得其反，倒不如及時收手，讓太師誤以爲，她認輸了。
對付狡猾的獵物，最忌諱的就是太過着急。
“公主，該用晚膳了。”
丫鬟將飯菜上齊後，過來請她，姜纓放下書冊，站起身，想到什麼，扭頭看向雲姬，“祁少君呢，讓他過來用膳。”
不過，主子有令，她不敢不從。
不一會，雲姬回來了，姜纓擡頭去看，見只有她一人，神色微楞，“祁少君呢？”
“回稟公主，祁少君說他已經用過晚膳了。”
哦，是嗎？
姜纓盯着雲姬再次開口，“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雲姬見姜纓看出破綻，嚇得趕緊跪下，“公主息怒，奴婢不是有意撒謊的，而是祁少君……祁少君太過放肆，奴婢擔心公主生氣，這才……這纔沒有說實話。”
“將他剛纔的話，一五一十告訴本公主。”幾日沒搭理那個男人，眼下都這般放肆了？
雲姬仔細描述剛纔的事情，“祁少君說，夫爲天，長公主既然嫁給了他，那理應，長公主去暖閣陪他一塊用膳。”
啪的一聲，姜纓摔了手裏的茶盞，“本公主看他是活膩了。”
姜纓起身，大步往暖閣走去。祁淮墨讓太監在門口守着，長公主一進入暖閣，太監立刻回來稟告。
祁淮墨得了通報，蓋上被子，臉色蒼白地躺在牀上，隋閆跪在牀前，小口小口喂他喝藥，姜纓進來時，就看到這一幕。
姜纓幾乎是下意識看向雲姬，雲姬也詫異不已，察覺到公主眼底的疑惑後，雲姬立刻跪在地上解釋，“剛纔明明不是這樣的，剛纔奴婢過來的時候，祁少君好好地坐在桌前看書，態度囂張，屋子裏其他人也看到了，他們可以爲奴婢做主。”
祁淮墨看到姜纓進來，撐着虛弱的身子，想要起身行禮，奈何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都是本少君無用，這幅身子，眼下居然連給公主行禮都做不到。”
祁淮墨說得太着急，說完便開始拼命咳嗽。那虛弱無力的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是裝的，可雲姬跟了她這麼多年，雲姬的衷心，姜纓並不懷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姜纓思量間，祁淮墨終於不咳嗽了，但是整個人的臉色蒼白得可怕。
“剛剛，雲姬姑娘來請本少君前去前殿陪公主用膳，本少君明明已經應下，只等隋閆伺候本少君喝了藥，本少君就可前去，奈何雲姬姑娘心急，先行一步，公主，雲姬姑娘也是擔心你餓到，看在她如此衷心的份上，就莫要責罰她了。”
祁淮墨什麼時候如此好心，開始爲她身邊的人求情了？
姜纓走過去，盯着祁淮墨瞧了好一會，又把他剛纔說的那番話，揉碎了，仔細品讀幾次後，黑了臉。
“既然你知道她是本公主的人，那你在算計她的時候，可有想過，你的下場？”
祁淮墨早就知道，這樣的小把戲，瞞不過姜纓，只是沒想到，她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了。
不過，祁淮墨並不打算承認，“公主在說什麼？什麼算計，本少君生是公主的人，死是公主的鬼，本少君對公主之心，天地可表。”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