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纓聞言，臉色好了一些，“將人帶進來。”不一會，雲姬帶着一名太監重新回了前殿，太監進來後，立刻跪在地上行禮，求饒。
“你就是調換試卷的那名太監？”見太監顫顫巍巍求饒。
姜纓黑臉，“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道科舉一事，還關乎着姜國在這次科舉中能否公平，公正的選到合適的人才，如今，因爲你的一己之私，害的有學問的學子落榜，甚至蒙冤，面臨被革去功名的危機，你該當何罪？”
太監原本就嚇得不輕，現在聽到姜纓這些話，神色更害怕了，“公主饒命，是奴才一時貪心，請公主責罰。”
“這麼大的事情，你覺得一句責罰就能抵消了？”姜纓站起身，“說說吧，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回稟長公主，真的是小的一時貪心，沒有誰指使奴才。”太監不肯供出幕後之人，姜纓也不着急。
“你口口聲聲說，你是因爲貪心，所以才犯下大錯的，可本公主問你，是誰收買的你，你又不吭聲，看來，你是不想要這條小命了？”
“不是，公主，不是這樣的，奴才……”
“你該不會覺得，這麼大的事情，本宮只砍你一個人的腦袋就夠了吧。”
姜纓不理會他的不安，走到他身邊，繼續說道，“擾亂科舉，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若是你攔下所有罪名，那死的，就是你全家了。”
“你可想清楚了，你全家和這件事情有什麼關係，卻因爲你的一時貪心，丟了性命，到時候，你就成了你全家的罪人，你們家甚至因爲你，斷子絕孫。”
“別，公主，求你別說了，奴才真的知道錯了。”太監嚇得趴在地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奴才說，奴才說就是了。”
姜纓與護國公對視一眼，等着太監開口。
“是江夫人。”
江夫人？那個江夫人？
“江雲韜的母親，江夫人。”
“不可能。”江夫人重病在身，平日裏連出門都困難，如何出門找人做這樣的事情，再說了，江傢什麼都不做，江雲韜還可以做榜首，反而讓江夫人搞了小動作之後變成第二名？
到底江夫人像傻子，還是她看上去像傻子？
“你若再不肯說實話，本公主就只能對你用刑了。”姜纓朝雲姬使眼色，雲姬剛要往這邊走，太監突然渾身抽搐，緊接着，太監口吐鮮血，倒在了地上。
“不好。”護國公衝上前，拿手去探太監鼻息時，發現太監已經斷了氣，“公主，死了。”
死了？姜纓蹲下身子，看着太監死不瞑目，滿臉是血的模樣，慢慢握緊拳頭，護國公見狀，趕緊擋在太監身前，勸說姜纓，“公主莫要讓此人污了你的眼，公主退後幾步，下官這就找人將此人處理了。”
姜纓沒說話，眼睜睜看着護衛進來將太監擡走，緊接着有宮女進來，將地上的血跡擦拭乾淨，隨後雲姬又點了薰香。
沒有一會，前殿又恢復了剛纔的乾淨與清新，若非姜纓親自看到了那一幕，怕是還以爲，剛纔那些是錯覺呢。
“爲何這麼說？”姜纓重新坐回桌案前，等着護國公解釋。
“蘇亦承雖然從小在太學學習，可他學習一直不用功，功課更是馬馬虎虎，蘇亦承諾得了榜首，別說旁人會心生疑惑，就是太學那些學生乃至先生，第一個會心生疑惑。”
“其實一開始蘇亦承是榜首的時候，老夫就覺得不對勁，蘇大人可是聰明人，應該不會不知道，蘇亦承做了這個榜首，會引來什麼麻煩，可蘇家爲何還要這麼做？”
“你的意思是，這一切，不是蘇家的一切，而是有人想要栽贓嫁禍給蘇家？”姜纓思量後，覺得這個可能性確實很大。“那太監剛纔說江家，又是怎麼回事？”
“江雲韜的家世在中都城不是什麼祕密，可太監不知道，或許，太監這麼說，只是因爲聽錯了。”
真的只是這樣嗎？不過既然有人想要害蘇家，那她何不推波助瀾一把？正好眼下所有的線索都斷了，她順了幕後之人的意，正好看看，幕後之人到底想做什麼。
“來人，派人將蘇家一干等人，押入大理寺天牢，等待發落。”
護國公離開後，姜纓見午時已過，這個時辰，姜紹肯定已經用了午膳，她趕緊讓雲姬隨便準備了一些喫的，簡單吃了些後，便帶着雲姬去了少陽宮。
姜纓剛回宮時，姜紹得了消息，原本打算過來的，可是先生突然過來，便耽誤了時辰。
這會姜紹送先生離開，準備去未央宮時，姜纓過來了。
“皇姐，你怎麼過來了？”姜紹開心的跑上前，“皇姐這個時候過來，可是有事？”
“來看看你，順便和你說一下，姐姐給你新請的先生明天就會進宮給你上課了。”
“姐姐之前不是說，等那人高中以後再進宮給紹兒做老師嗎？”這個時辰，正是最熱的時候，姜紹拉着姜纓來涼亭納涼。
“還記得姐姐與你說過秋闈舞弊案嗎？他也被牽扯進來了，這段時間，他因爲此事，比較消沉，姐姐擔心他再這麼胡思亂想下去，會影響春闈，便想着，讓他提前進宮給你授課，一來，可以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二來，皇上身邊多個說話的人不是也很好。”
“皇姐對紹兒真好。”說到這裏，姜紹有些喫味的說起了姜纓今日帶祁淮墨出宮之事，“皇姐什麼時候也帶紹兒出去轉轉？紹兒整日待在宮裏，都快悶壞了。”
“你是一國之君，每日還有那麼多的功課要做，哪有時間出宮？”
姜纓說的是實話，但見姜紹失落，又心生不忍，“你好好讀書，月底的時候，若是所有先生都誇你，姐姐就帶你出宮走走如何？”
“真的？皇姐真的願意帶紹兒出宮？”姜紹原本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皇姐真的答應了。儘管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可他依舊很開心。
姜纓下午還要批閱奏摺，將姜紹哄開心後，便帶着雲姬回了未央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