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纓雖然很想趕緊找到祁淮墨,卻也知道雲姬說的是實話,強迫自己冷靜後,點頭說道,“按照你說的去做吧。”

    夜色漸濃,姜纓卻沒有絲毫睡意,洗漱出來後,姜纓突然感覺胸口有一股燥熱席捲而來,她想壓下,嘗試了幾次也沒什麼效果,無意間擡頭,看到窗前的月亮後,姜纓低咒一聲,該死。

    今天是初一,蠱毒發作的日子,之前有祁淮墨這個解藥,中毒之後,她也沒有受過什麼罪,今天祁淮墨失蹤,這一夜,她怕是要難熬了。

    “公主,你怎麼了?”雲姬一進來就看到了姜纓的不對勁,“可是哪裏不舒服?奴婢這就讓人去請太醫。”

    “不用。”姜纓攔下她,“是蠱毒。”太醫根本沒辦法。

    “扶我去浴室。”兩人來到浴室後,姜纓先坐到浴池,然後吩咐雲姬,“讓人往裏面加冷水,快點。”

    “公主,這樣你會生病的。”

    “生病和死,你選那一個?”姜纓閉上眼睛,等着一波又一波毒發的折磨,雲姬心疼不已,“公主,你等着,奴婢馬上就來。”

    冀州城,知府衙門

    “回稟大人,到現在爲止,咱們的人還沒有在城門口見到欽差進城。”

    算算時辰,現在陸小鳳若是還沒進城的話,有很大可能,龍虎山的山賊已經得手了,想到這個可能,丞相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本官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衙役離開後,程子瀟從屏風後面走出來,“剛纔的消息你也聽到了,欽差已死,明天早上,你就可以動手了。”

    “若欽差只是來晚呢?”程子瀟坐下來反問。

    “就算如此,以陸小鳳的能耐,也查不出什麼。”丞相眼底閃過一抹不屑,隨後看向一旁,“把你的事情做好,剩下的事情,老夫會處理好的。”

    子時過後,程子瀟離開了衙門,一個時辰後纔回來,第二天一大早,城中醫館門口排隊的人更多了。

    “王大夫,大家都說吃了你的藥不管用,今天好多人過來鬧事。”管事安撫病患,學徒進來與大夫說外面的情況。

    “這可都是按照丞相大人貼出來的藥方抓的藥,之前幾日也都好好的,怎麼會突然不管用呢?”王大夫疑惑,“你彆着急,仔細說說外面的情況。”

    學徒是最近剛招的,並不懂什麼醫理,王大夫見他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個所以然,趕緊說,“你帶一個病患進來,讓老夫把脈之後再說。”

    學徒立馬出去帶病患進來,等王大夫把脈後,臉色越來越凝重,“你確定你吃了治療瘟疫的藥?”

    “確定啊,那天我也是從你們藥鋪抓的藥,管事可以給我作證。”

    因爲瘟疫,現在家家戶戶日子不好過,能出來抓藥的,都是有些家底的,可再厚的家底,也經不住病情反反覆覆,病患誤以爲藥鋪想坑他,說話聲音都大了不少。

    管事聽到動靜,過來親自幫患者作證,王大人聞言,臉色越發凝重,爲了確定心中所想,又請了幾位病患進來把脈,得到一致答案後,王大大嘆了口氣,“舊疾未愈,又添新病。”

    這難道是天要亡冀州城嗎?

    祁淮墨與陸小鳳前往衙門時,路過藥鋪,此時,百姓與醫館吵成一團,與其說百姓不相信大夫的話,不如說,他們是沒辦法接受這個現實。

    “出什麼事情了?”陸小鳳拉了一個人詢問緣由,那人也是看病的,說起這裏的事情,義憤填膺。

    “真的是醫館想坑錢?”陸小鳳見人羣中不少人上吐下瀉,臉色蒼白,彷彿最後一口氣也快沒了一般,眉頭緊蹙,“我是……”

    陸小鳳心生不忍,下意識要說出自己的身份,祁淮墨搶先一步攔下他,衝他搖頭後,拉過一個嘔吐不止的百姓把脈,“醫館沒撒謊,導致你們嘔吐不止的並非瘟疫。”

    “終於有個明白人了。”醫館像是看到救星一般,拉着祁淮墨和大家解釋,“你們放心,但凡是醫館能幫的,一定竭盡全力。”

    “就算醫好了我們的病,沒有喫的,我們還能活幾天?”

    人羣中,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其他人紛紛跟着附和,“冀州城爆發瘟疫足足一個月了,朝廷到現在,連一顆米都沒有送過來,朝廷這是要放棄咱們冀州城啊。”

    “一個四五歲的孩子,怎麼能當得了姜國國君,這不是胡鬧嗎?”

    “我聽說,真正做主的是長公主,說不定,放任不管冀州城百姓死活的就是長公主的意思。”

    原本還有些不相信的百姓,在飢寒交迫的冷風裏,飽受身體精神的雙重摺磨之下,漸漸失去立場。

    “照你們這麼說,長公主就是個禍國殃民的禍害,咱們要想活下去,必須剷除了這個禍害。”

    “殺了長公主,還朝堂一個清明。”

    人羣中,又有一個人大喊一聲,隨後衆人紛紛跟着附和,這一切,不過片刻功夫,當陸小鳳與祁淮墨察覺到不對勁時,他們已經沒辦法控制眼下的場面了。

    “現在怎麼辦?咱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長公主與皇上被誤解。”這一切明明是丞相的陰謀。

    昨天晚上祁淮墨夜探縣衙倉庫,已經確認賑災糧就在衙門,可是現在這個情況,他們兩張嘴,怎麼說得過上千人?

    “先回去。”祁淮墨帶陸小鳳回別院從長計議。

    “等一下,你不覺得剛纔這一切,發生的太過巧合了嗎?”祁淮墨想到什麼,扭頭看向陸小鳳,“剛纔我給病人把脈的時候,發現他的瘟疫之症其實已經好了,讓他上吐下瀉的是應該是人爲。”

    人爲?“你可有證據?”

    “沒有”若是有,他何至於等到現在才說,“再者,那些話,你覺得真的只是有人臨時起意說的嗎?就算現在冀州城的情況很不好,可但凡有一絲機會,你覺得他們會這般決絕嗎?”

    要知道,污衊皇嗣,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身爲普通百姓,怎麼會無緣無故,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

    “你的意思是,這一切是有人故意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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