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展出事後,陸小鳳就讓人將這個院子封鎖了起來,由專門小廝看守,這會看門的小廝正坐在凳子上曬太陽,突然看到不少人朝這邊過來,趕緊站起身,“大人,可是有什麼事情?”

    “守好你的門,其他事情,不必打聽。”陸小鳳親自上前推開門,幾人進去後,祁淮墨直奔劉展的房間,“你當時是什麼時候看到劉展收到東西的?又是在那個位置?”

    護衛思考了一會,走到最裏面的位置,陸小鳳見狀,眉頭緊蹙,“那是個死角,根本不可能有人遞東西進來。”

    “或許是有人先將東西送進來了,劉展擔心被護衛發現,拿了紙條,特意躲到旁邊去看的。”祁淮墨猜測,“你們檢查劉展屍體的時候,可有發現他身上有紙條?”

    護衛與陸小鳳同時搖頭。

    “那他的屍體呢?可有發現?”

    陸小鳳再次搖頭,“仵作是衙門的人,我本不信他,打算去外面找人驗屍,可是丞相動作太快,還不等我找到仵作,他就將人帶出去毀屍滅跡了。”

    “是你動作太慢了。”祁淮墨理智分析,“劉展出事那天,你就應該找到人驗屍。”

    “你說的輕巧,這裏是冀州城,四面八方都是丞相的眼線,本官初來乍到,連個可用之人都沒有,如何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一個可靠仵作?”陸小鳳委屈,“行了,還是繼續剛纔的話題吧。”

    祁淮墨在屋子裏走了一遍,仔仔細細將屋子裏所有角落都找了一遍,一點異樣都沒有發現後,祁淮墨擡頭看向屋頂。

    “你懷疑屋頂有問題?”陸小鳳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而後叫來護衛,“去屋頂看看。”

    護衛出去後,陸小鳳又走到釘死的窗戶邊仔細查看,再次失望而歸時,祁淮墨無意間發現牆角的稻草有些不對勁,蹲下身子去查看,扒開稻草,居然發現稻草下是一個一人大小的洞穴。

    “這是怎麼回事?屋子裏怎麼會有一個洞?”陸小鳳也被這個發現驚訝道,“難道,下毒之人,就是從這裏進來害人的?”若真是如此,那之前的所有疑慮也就說得通了。

    只是,來人突然進入屋子,如何沒有引起劉展注意呢?

    “來人肯定與劉展熟悉,而且還是一個讓劉展十分相信之人。”否則,那人進來時,劉展稍微發現一點聲音,他們的計劃就會全盤失敗。

    “來人,立刻去查劉展所有的親戚,朋友。”

    此事一旦有了突破口,調查起來就容易多了,黃昏時分,護衛回來稟告,“劉展與家裏人關係一般,也很少說書院那邊的事情,劉展倒是與一個書院同窗關係極其不錯。”

    “那人叫什麼?”

    “張南,家住留壩村。”

    陸小鳳與祁淮墨對視一眼,同時起身,“準備馬車,現在就去留壩村。”

    留壩村離冀州城不遠,坐馬車差不多半個時辰就到了,馬車來到村子時,天色徹底暗了下來,小廝問了村子裏的百姓,很快找到張南家的住處。

    馬車停在一處茅草屋旁,陸小鳳與祁淮墨進去時,院子裏一個婦人正在餵雞,一邊喂,一邊小聲說着什麼,太過專心,連有人進來都沒發現。

    “大嬸,這裏是張南家嗎?”

    婦人聽到聲音,扭頭看過去,“是張南家,你們是誰?找他有什麼事情嗎?”

    “我們是從城裏過來的,想找張南問些事情。”

    婦人第一次見到這般富貴之人,有些拘謹,不自在,“大郎去村長家了,你們若是不着急,就來屋子裏等一會。”

    婦人招呼他們進屋,拿出捨不得用的油燈點上,劣質燈油的氣味十分刺鼻,祁淮墨有些不適應,“張南有一位同窗叫劉展,大嬸可見過?”

    提起張南的同窗,婦人開心不少,“見過,那是一個好孩子。”

    祁淮墨見婦人房間裏的東西似乎都收起來了,像是要搬家一樣,詢問道“怎麼將東西都收拾起來了?”

    “哦,是我家大郎有出息,前幾日遇到一個貴人,那貴人想讓大郎去他府上做事,可我們家住在村子,離城裏太遠,大郎每日回來,太累,他又不放心我一個人留在這裏,便打算帶我一塊進城。”

    說起兒子,婦人彷彿有說不完的話。祁淮墨與陸小鳳對視一眼後,院子裏終於有了動靜。

    “是大郎回來了。”婦人出去叫張南,張南沒見過陸小鳳,一進屋看到他們後,大概是心虛,下意識就想跑,小廝見狀,擋在張南跟前,攔下他的去處。

    “你看到我們,爲何這般着急要走?”陸小鳳站起身,“我猜,你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應該不想讓你娘知道吧。”

    婦人剛纔出去找張南,這會沒進來,明顯是張南將人打發走了。陸小鳳以此做要挾,張南聞言,果然停止掙扎,“你們是什麼人?你們來我家,到底想問什麼?”

    “劉展的死,和你有沒有關係。”

    張南身形微頓,回過神後,神情不自在的反駁道,“你們有證據嗎?殺人可是重罪,你們就憑三言兩語,就定了我的罪?我告訴你們,我可是秀才,不是尋常百姓,你們想屈打成招,冤枉好人,官府也不會允許的。”

    “誰告訴你,我不是官府的?”陸小鳳亮出令牌。

    張南看到欽差牌子後,臉色有一瞬間的難看,但很快,他又恢復冷靜,“我什麼都沒做,就算你們是官府的人,我也沒有必要害怕你們。”

    “我聽你母親說,劉展與你關係很好,從前你家日子過得不好的時候,劉展可沒少幫助你,你就是這般對待你這個好朋友的?”祁淮墨見硬的不行,便用兩人從前情分,想讓劉展就範。

    誰知道張南聽到這些話,滿臉猙獰道,“他幫我?他不過是想在我面前顯示他的優越感罷了。”張南想到什麼,不耐煩的推搡他們,“該說的我都說了,信不信由你們,時辰不早了,我們要休息了。”

    咣噹一聲,祁淮墨幾人被關在門外。

    “咱們接下來怎麼辦?”陸小鳳看着緊閉的大門,感覺好不容易到的線索,又要斷了。

    “等。”祁淮墨上了馬車後,靠在馬車上閉目養神,這幾日一直在趕路,都沒怎麼好好休息過,這會閒下來,整個人說不出的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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