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媛兒反應如此強烈,只因東海明珠只有皇后可以用,便是她盛寵時亦沒有用過。莫說用,便是碰也未碰過,怎能不嫉妒。

    蘇旭庚朗聲大笑,“說的是,娘娘若不收下,便是贈與其他小主,他們亦不敢用。再金貴的東西也須得送給相配之人,否則便是糟蹋好東西。”

    他話說到如此地步,若再不收便顯得扭捏。姜纓便不再推辭,讓流月將禮物送收下,便坐在祁淮墨旁邊的椅子上。

    她不在意旁人目光,瑞昭儀坐在妃嬪之中卻將周圍人的微表情看在眼裏,皆是羨慕或嫉妒。

    瑞昭儀默不作聲,只聽蘇旭庚見縫插針的誇讚姜纓,便覺得大有問題,尋到機會去姜纓共同去更衣。

    待四下沒有外人,瑞昭儀方開口,“娘娘可有發覺安親王世子一直對您讚賞有加,他越是讚不絕口,高媛兒等人便愈發嫉妒。嬪妾不認爲他沒有發覺,卻仍然在給您拉來仇恨。”

    拉仇恨?

    姜纓回想蘇旭庚奉承時,下面嬪妃的反應,才察覺似乎的確如此,卻沒有放在心上,“本宮的仇恨早便積累許多,他拉不拉皆無妨。”

    “可他這般做卻很反常,他爲何要讓娘娘成爲衆矢之的?莫不是他與娘娘有私怨?”

    瑞昭儀百思不得其解,只覺不妥。

    姜纓失笑,“本宮與他是第一次見面,怎會有仇怨。”

    “既然無冤無仇,他爲何這般讓娘娘招搖?”

    瑞昭儀見她秀眉微蹙,便不再多說,“許是嬪妾多慮了,便是有什麼不妥,亦有皇上站在娘娘身邊。”

    姜纓微微搖頭,語氣淡漠,“警惕些也好,你的顧慮是對的,先回去且看看吧。”

    回去時,雲湘正與祁淮墨交談,見姜纓回來,便與她攀談。

    “皇后娘娘宮裏小廚房手藝極好,御膳房的菜餚亦是美味。臣女昨日在京城內也喫到了好東西,想來京城的美味是天下最多的。”

    姜纓想起看到她的資料時,看見她與她兄長蘇旭庚感情較好,便連帶着應對她亦打起精神。

    “京城彙集天下美食,你若喜歡,在京城這幾日便多喫些。”

    雲湘天真爛漫,笑容純真,“只留幾日,臣女可要多走多動,爭取多喫些。”

    她說話時頭上流蘇晃動,顯得她俏皮可愛。

    “皇上與皇后娘娘莫要見笑,家妹自幼貪喫,這性子怕是改不了。”

    蘇旭庚話雖如此,語氣卻是寵溺,看向雲湘,打趣道:“京城美食那麼多,幾天的功夫,你喫再多也喫不完。”

    “那我便多住些日子。”

    雲湘正夾菜向嘴裏送,說的話如同漫不經心。

    蘇旭庚眼底閃過異色,朗聲笑道:“若你找到京城的如意郎君,嫁來此地便可想何時喫便何時喫到。”

    話音落,他掃向祁淮墨與姜纓二人,隱晦的打量她們的反應。

    若安親王的女兒嫁到京城,能夠與她相匹配的男子,只能是世家望族之後,其中便要牽扯利益,甚是麻煩。

    祁淮墨與姜纓默契的充耳不聞。

    見狀,蘇旭庚眼裏劃過暗色,提起酒杯一飲而盡。

    “世子還不知,或許當真有人可以讓郡主留下來。”

    高媛兒看見姜纓好過便不痛快,便要讓她也不順心。

    “郡主在後花園與御林軍統領寧英逸相識,本宮瞧着兩人甚是般配,若郡主可以嫁給寧英逸,豈不是兩全其美。”

    蘇旭庚聞言便來了興致,“竟有此事?岑月可中意那位傅公子?”

    雲湘嬌羞一笑,無聲勝有聲。

    “郡主閨閣女子,自是不好意思說明。若世子求皇上去向寧英逸提,他必不會拒絕聖意。”

    高媛兒看見姜纓冷卻的目光,心裏暗暗得意,火上澆油,“皇后娘娘與寧英逸走的更近,想必更好說話。”

    姜纓與她四目相對,漆黑的眸冷冽而不屑,輕蔑的收回目光。

    衆人皆等着她做出迴應,她卻不屑開口。

    祁淮墨握住她的手,低沉嗓音令人安心,“朕倒是認爲傅統領不是良配,武夫粗魯,配不上郡主。”

    此理由既拒絕蘇旭庚兄妹,亦不讓人挑出毛病。

    高媛兒以爲他看不慣姜纓與寧英逸往來,定會藉此機會將人打發成婚,不料他竟直接拒絕。

    說到底,還不是爲了袒護姜纓。

    高媛兒算盤失策,心中鬱悶憋火,眼底怨毒。

    忽然,她捂着肚子,面露痛苦之色。

    “哎呀,高嬪你怎麼了?可是肚子不舒服?”

    有人看見她的異樣,驚呼出聲,引來旁人圍觀。

    “皇上,嬪妾肚子好痛……”

    高媛兒從椅子滑落,被雲娘扶着纔沒有跌落在地。

    衆人或驚訝或害怕,一時亂作一團。

    “將高嬪送回宮去,傳太醫!”

    姜纓冷靜而沉穩的下令,居高臨下看向高媛兒,目光審視。

    “皇上宮中發生此事,微臣不便叨擾,便帶舍妹告退。”

    蘇旭庚見目的沒有達成,便沒有耐心留在此處,趁機帶着雲湘離開。

    少傾,福櫻宮。

    門口圍着宮女與其他妃嬪,姜纓與祁淮墨來時,衆人主動讓出道路。

    “高嬪如何了?”

    姜纓走入便看見太醫出來,連忙詢問。

    太醫彎腰行禮,面色凝重,“回娘娘,高嬪中毒,腹中胎兒並未保住……高嬪還年輕,好生調養還會再有孕。”

    高嬪的孩子沒了?

    衆人聽聞,心中各異。

    姜纓蹙眉,小產便說明高嬪先前當真有孕了?

    她看向祁淮墨,後者以爲她又懷疑自己,正欲解釋,她便問道。

    “好端端的哪裏來的毒?皇上不覺此事蹊蹺?”

    “皇上,高嬪命怎麼這麼苦,不得皇上寵愛,腹中皇嗣又沒了。”

    高媛兒悲慟之聲穿出,夾雜恨意,“皇后竟還裝作不知情況,晚宴是你一手安排,還會有人比你更清楚嗎?”

    姜纓聽出她話裏所指,冷聲道:“本宮確實安排晚宴,卻非本宮親力親爲,毒從何處而來,有待查證。”

    分明是她嫉妒妃嬪有孕,容不下其他皇嗣,有何可查?

    高媛兒恨得咬牙切齒,幾乎要咬碎她的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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