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幾不可聞的腳步聲,他敏銳的回過頭,發現是她,便虛驚一場。
“怎麼了?”戰允輕聲問道。
“今天安平王問咱們的時候,咱們爲什麼不告訴他們。”蘇傾離找了一處位置,撫裙而坐。
對方想了想,然後告訴她,“本王不能保證這樣的消息說出去,會不會打亂了我們原本的計劃,戰棠是個摸不清楚的人,本王不能保證他會站在我們這邊。”
“戰棠……原來他叫戰棠啊。”她念叨了一聲。
戰允突然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納悶的看向她,“你問他做什麼,把他名字念得那麼親暱做什麼?”
“啊?有嗎?你聽錯了吧?”
蘇傾離愣了一下,自己明明只是很正常的複述了一遍。
“哪裏親暱了……”她摸了摸頭。
見狀,戰允心裏也莫名有些不好意思,他撇過頭,嘀咕了一句,“算了,當本王沒說。”
“對了,咱們這一趟,你估計要去多久?”
“一月左右吧。”
蘇傾離一驚,大聲道,“一個月?這也太久了,到時候嚶嚶都不認識回來的我了,他說不定都不和我親了,太長了太長了。”
“那你可以不去。”戰允沉聲道。
“……也不能不去。”她低下頭,含糊的哼了一聲,“但是我們就兩個人,宮裏的線索若是就此斷了,那豈不是前功盡棄?”
“蘭陵的子民,等不了。”
“我知道,你很愧疚。”蘇傾離輕聲細語的說着,目不轉睛的盯着一直收拾包袱的戰允,“蘭陵的災難,它不是你的錯,也不是你造成的,而是林勇,你要明白這一點。”
對方似乎是吐出一口渾濁的氣息,沉重無比。
“本王若是這麼想,纔是真的有愧於蘭陵子民。”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蘇傾離也不再去糾正什麼,她只希望這傢伙早點釋然。
“這幾日,把宮裏的線索收攬起來,別等容貴妃把所有東西都藏起來。”戰允轉過身,認真的望着她。
“嗯。”蘇傾離點了點頭,忽得想起來什麼,“那你王府的淮牙,需要遷移嗎?”
“不必,有墨玦在,別什麼都安全。”他聲音冷淡,眼神微微暗下,“除此之外,本王還要留一些人在宮裏。”
留人?
蘇傾離好奇的想了想,這傢伙好像沒有什麼至交好友,也沒有什麼讓他願意去相信的人,這讓人留在宮裏呢?難不成把墨玦何叔倆人挪過來?
“你想留誰在皇宮裏啊?”
她不解地問他。
聞聲,戰允笑而不語,他的視線逐漸飄搖到空無一物的殿門口,那裏只有星羅棋佈的石磚,每一條磚塊的縫隙裏,藏匿着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