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兒嚇了一跳,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
“你若是不說,你知道你會是什麼下場!惠妃娘娘自身難保,根本沒有本事讓你不去南梔,你以爲左相的事情,你沒有殃及池魚嗎?”
蘇傾離的話彷彿一個警鐘,一語驚醒夢中人。
左相的死的確殃及了許多人,裏面就包含了那高高在上,剛剛產下皇子的惠妃娘娘。
林婉兒的神情出現一絲鬆動,這個狀態給了蘇傾離一絲希望。
“把他的身份告訴我。”
她的語氣溫柔似水,那就像暴風雨之後的溫風,讓林婉兒驚恐不安的心莫名其妙的得到了一陣安撫。
“我會保護你。”
千言萬語不及這一劑鎮定劑,直接讓林婉兒的眸子裏閃爍着希望的光澤。
蘇傾離知道她的軟肋和渴求,“說吧。”
“…那人是…”
“是誰?”
“是右相範子敬。”
範子敬……
太后身邊的人?
轟然間,蘇傾離腦子裏那根弦直接繃斷了,包括她對太后自欺欺人的信任也頃刻間瓦解。
惠妃娘娘已經是強弩之末,自己當初使勁辦法想救下惠妃娘娘,這一點太后不是不知道,可是自己離開皇宮以後,她居然教唆惠妃娘娘自尋死路?
左相現在死了,哪怕惠妃娘娘說是右相模仿的筆跡,怕是也沒有機會揭發了吧?
蘇傾離黯淡的目光無意間看見林婉兒袖口微微隆起的褶皺,她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對方小小的掙扎了一下,蘇傾離便立馬用了一點力氣,桎梏住她。
她的聲音有氣無力。
林婉兒不知道她怎麼突然就意興闌珊了,抽回自己的手,自覺地挽起袖子,露出那枚不屬於下人可以佩戴的梨花印鐲子。
“她說,如果易鶴前輩不願意幫忙,就把這個東西給他看,他自然會施以援手,可是我們沒有等來易鶴前輩,左相大人便撒手人寰了,奴婢…藏了私心,沒有把鐲子還回去,張嬸曾經看到過,奴婢謊稱這是家裏給奴婢的傳家寶,不想奴婢在南梔過得太悽慘,他們也就相信了不再過問了。”
蘇傾離淡漠的應了一聲,無心而問,“爲什麼給他這個,他就一定會幫忙?”
對方搖了搖頭。
“罷了,也不重要了。”
她說罷,留下林婉兒一個人在後院,自己離開了。
踏過門檻之際,身後人極力呼喚。
“蘇小姐,您當真保我?”
蘇傾離沒有回話,只是步子停頓了一下,便揚長而去。
離開了石府,易鶴跟在她身後沒有說話,二人各懷心思,不約而同的沒有問那些會出現嫌隙的話語。
蘇傾離的腦海裏浮現那一日在霜諗閣裏,容貴妃趴在地上指着右相控訴的那一句‘範子敬,你又是什麼好人?!’。
她仔細的斟酌,這句話是不是代表容貴妃知道範子敬的一些事情,還是說他曾經對容貴妃做過什麼,那麼她會不會也知道太后的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