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離頓時來了興趣,她從石桌上跳下來坐在他正對面,滿眼都是八卦,“易前輩,你快說說你的事情。”
“我的事情有什麼好說的?”易鶴笑了笑,笑意透露些許滄桑。
“你說來聽一聽唄,您這年輕時候的探花郎,多少也是有不少閨門女兒來表示心意的吧?”她雙手疊放在石桌上,下巴擱在手背上,一副少女懷春的小表情,“那易前輩在萬花叢中又選擇了誰呢?”
“選擇誰?”易鶴似是在重複,又似是反問自己,“選擇誰是自己選擇的,可是能否真的舉案齊眉,卻不是我可以選擇的。”
“爲什麼?”
“任憑我如何的去努力,這世間許多事情也不在我的掌控之內。”
蘇傾離垂下眉眼,疑問道,“掌控?”
看着她的迷糊樣子,易鶴苦澀一笑。恍惚間又回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那位女子一直都是他回憶裏的一抹驕陽。
“易前輩。”蘇傾離擡起頭來,小聲問道,“爲什麼你們錯過了彼此呢?”
“因爲……”易鶴思量片刻,才笑着說道,“因爲她不見我,我們無法見面,無法說清楚彼此之間的誤會,也無法當面把情意兌現。於是小事變大,大事便一發不可收拾了。”
她狐疑的眯起眼睛,“你這莫不是替戰允說話來的吧?”
“我何必捏造我的過往去替他說話?豈非對我心目中的人不尊重了?”
蘇傾離愣了一下,一細想,也的確如此。
“誰?”易鶴笑容和藹道。
“那個女子。”蘇傾離輕聲說道。
“她啊。”易鶴擡起頭望着天空,手指輕輕敲擊石桌面,有節奏的敲擊出一陣悅耳的規律,恰似一首歌,“嫁爲人妻,已配良人。”
他說罷,便沉下心的閉上眼睛,輕緩的哼唱起回憶裏的那首歌。
人到暮年,他記憶裏的那個女人卻並非老去。那女子仍舊是青春倚在,一顰一笑都撩動人的心絃,於餘暉下再度輕啓朱脣的唸到他的名字。
蘇傾離忽然感同身受的體驗到了易前輩發自內心的遺憾,她突然想到,如果自己和戰允的誤會越來越多,會不會最後也形同陌路?
忽得,易鶴睜開眼眸,對她說道,“小後生啊,羅門郡王的親征隊伍於兩日後便出發了。湛王今日離開的時候與我說,明日他還來,但後日便要離開灃京了。”
“兩日?!”
不得不承認她聞言心中一緊,她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後來一直對自己處處庇護和掛念的人是戰允。
若是不想錯過戰允,自己就不能一直留在蘇家生悶氣了。
如此想着,蘇傾離起身就往外跑。
易鶴連忙起身伸手欲拽住她,“誒誒誒?小後生你去哪啊?”
蘇傾離輕輕推開他的手,臉上的表情冗雜的清晰態度。
“我要出去一趟!”
思來想去,她扔下這一句話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