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要臉,做出這種醜事,還敢大肆宣揚!”

    “聽說她私生活亂的很,玩兒得很開,連自己的繼父都能搞到一起去。”

    “啊?她好惡心啊,她媽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生下她吧?”

    “可不是,她可浪蕩了,見到個男的就撩,還搶了陳佩佩的男朋友。”

    “呸!真噁心,還好她死了,省得去禍害別人!”

    ……

    雲皖再次睜開眼睛,發現她躺在自己的房間裏。

    她的手很沉,擡眼一看,她的手正被一雙寬大的掌心握着,那是一雙男人的手。

    “雲皖,你醒了?”

    雲皖擡頭,一張男人的臉映入她的眼簾。

    男人帶着一副金絲眼鏡,臉上沒什麼皺紋,看起來文質彬彬,和藹溫和。

    這個男人就是她的繼父,徐振松。

    雲皖本能地甩開他的手往後縮。

    手被甩開,他也不惱,臉上並無露出任何不悅,只是回頭喚:“小慕,雲皖醒了。”

    母親白慕聞聲趕來,坐到她的牀邊關切地問:“皖皖,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雲皖搖搖頭,腦子有些混沌。

    她記得她明明死了,死在了荒山被人埋在了地底。

    但現在似乎跟她預想的不太一樣。

    一個無比荒唐的念頭從腦子裏蹦出來——她重生了。

    上輩子,她被人設計陷害,拍下了不堪的照片,被人散播出去,被校園霸凌,在家裏差點被繼父猥褻,每天過得生不如死,最後被她最信任的人捅死,被埋在了荒山野嶺。

    她死的那年,還未滿18歲。

    “媽,我這是怎麼了?”雲皖不記得這是什麼時間階段,只能試探性地問。

    “你不記得了?你叔叔只是想提醒你把牛奶帶上,結果你急着上學,從樓梯上摔下來了。”白慕摸了摸她的腦袋,語氣有些責備,“你說你,跑什麼呀?”

    她這麼一說,雲皖想起來了,這是發生在她十六歲時候的事,那天繼父徐振松藉口幫她整理衣服對她動手動腳,雲皖爲了躲他才慌不擇路地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他在明目張膽的說謊!

    見她許久不說話,白慕伸手摸了摸她的腦門。

    雲皖下意識往後躲了躲,白慕以爲她頭還疼,沒太在意。

    “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想不想喝點什麼?”徐振松的手再度壓了過來,覆在她的手背上,指腹極爲微小地摩挲她的皮膚。

    “你別碰我!”雲皖猛地甩開他的手。

    徐振松整個人被突如其來的力道甩向了一邊,連白慕都被她激動的情緒下了一跳。

    白慕趕緊去扶徐振松,看向雲皖滿臉責備:“皖皖,你幹什麼?太沒禮貌了!”

    徐振松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沒事的,雲皖只是剛醒來,還不太適應,你別怪她。”

    他這麼一說,就顯得雲皖更無理取鬧。

    他總是擅長把自己打造成溫柔體貼,寬容大度的模樣,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完美的丈夫,慈愛的繼父,讓白慕越來越信任他。

    在他精心的包裝下,雲皖便成了那個不懂事,不知好歹的孩子。

    “雲皖,你太不懂事了!徐叔叔只是想關心你。”白慕皺起眉,面色有些不悅。

    早些年的時候,白慕與她父親離了婚,帶着雲皖嫁給了徐振松。

    一開始,徐振松表面功夫做得不錯,不管是家庭還是事業都兼顧得很好,時常帶着白慕雲皖去度假旅遊,白慕一度以爲自己嫁對了人,遇到了一個好歸宿。

    隨着雲皖長大,徐振松對她越來越關心,那時的雲皖只是覺得那是長輩對晚輩正常的照顧。

    到了後來,徐振松對雲皖有些過度“關心”的程度了,甚至有時候開始有意無意地肢體觸碰,讓雲皖感到很不舒服。

    那時雲皖才覺得不對勁,她跟白慕說了很多次,但白慕都不信,認爲徐振松只是想跟她親近。

    母親的不信任讓徐振松愈發的放肆,導致她後來差點被繼父猥褻。

    她想起來就覺得無比骯髒,沒觸碰到他就覺得噁心。

    偏偏母親還十分信任他。

    “那我去給雲皖燉個雞湯補補,你們聊。”徐振松很有眼色的走開了。

    “你看你徐叔叔對你多好,這麼關心你,你態度這麼惡劣……”

    雲皖點頭敷衍過去了。

    “我下午給你請了假,身體好些了你想去就去。”白慕囑咐好後就去上班了。

    雲皖當然不能跟徐振松待在一個空間裏,果斷選擇去了學校。

    學校還是她記憶裏的樣子,一切像是被放慢的影片,又一次原原本本地在她腦中放了一遍。

    教室裏是追逐打鬧的人羣,桌上有被壘得高高的書籍,手下墊着沒寫完的試卷,黑板上的粉筆字還沒來得及擦掉。

    頭頂的吊扇嗚嗚地轉個不停,她渾身出了一層汗,後背的衣服被汗水浸溼,她臉色緋紅,汗水浸溼了她的劉海,她的心跳得飛快,前世發生的所有事在她腦中快速過了一遍。

    “想什麼呢?”旁邊人推了她一把,雲皖擡起頭,一張精心描繪過的臉映入她的眼簾。

    看到她的一瞬間,雲皖就像整個人被摁在了冰涼的水底,那種恐怖的窒息感從她的肺腑鑽入她的鼻腔,半邊身子都是麻的。

    是陳佩佩,上一世她自以爲的最好的閨蜜,長相清純甜美,被評爲高一的級花。

    那個設計陷害她,讓她生不如死的陳佩佩,雲皖沒到最後關頭還選擇相信她。

    強烈的恨意從她的心頭鑽出來,像毒液一般從五臟六腑蔓延開來。

    雲皖沒辦法不恨她。

    她總是一副楚楚可憐的無辜形象,對任何人都散發善意,讓雲皖無條件相信她。

    上一世雲皖不知道的是,這個時刻保持微笑的人無時無刻不想把她推入深淵。

    她在對她笑的每一秒都恨極了她,她就像一條隱藏埋伏的毒蛇,帶着鮮豔動人的面具,等你徹底卸下防備再衝出來一口將你喫掉。

    她旁邊站了三個女生,她們沒穿校服,清一色穿着及腰的短袖,露出腰肢,嘴巴被抹得鮮紅,臉上化着大濃妝,她們都是陳佩佩真心交好的朋友,家裏有錢有勢的富二代。

    上一世就是她們聯手欺負她,一切霸凌的源頭都是從她們身上開始。

    雲皖的手開始控制不住地顫抖,她拼命按住顫抖的右手,努力讓自己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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