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秋察覺到俞重延的神情有些慌張,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俞重延沉下臉,他這是關心則亂嗎?
“沒誤會,就是想提醒你一句,高二不是談戀愛的時候,應該好好學習,不然怎麼考大學?”
桑秋被逗笑,“你這個語氣怎麼跟我爹一樣?”
等等!俞重延口中的談戀愛難道指的是她跟紀迦南?!
“我倆只是同學關係!”
“同學關係也不行,他看起來哪裏像是一個學生?你跟他在一塊要是成績下降怎麼辦?”
俞重延冷着臉,頓了頓說道:“到時候還怎麼教我表弟?”
心裏樂開了花,就知道他家小秋天的眼光沒那麼差!
原來他是擔心表弟的成績…
桑秋有些失望,“哦,你怎麼跟出來了?不應該陪着鄭小姐嗎?”
提到鄭如月,她的眼底閃過幾分落寞。
俞重延俊眉緊皺,“你提她做什麼?”
少年冷下臉,“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看着俞重延的身影越走越遠,桑秋捏緊手裏的兩張電影票追上去。
“你別走!我…我們去看個電影吧。”
桑秋的聲音越來越小,她甚至都不清楚自己是怎麼把話說出來的。
俞重延愣了一下,“怎麼想到看電影?”
桑秋紅着臉,手心裏出了虛汗。
“陪我去嘛。”
桑秋噘嘴,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看着他。
“……”
幾分鐘後,俞重延帶着桑秋來到電影院門口,這個時間過來看電影的大部分都是剛下班的男男女女。
電影快要開始了,桑秋找了個位置坐下來,俞重延順勢坐到桑秋旁邊。
《合法婚姻》是一部蘇聯電影,影片中的男女主生活在亂世的炮火中,電影播到一半,桑秋已經忍不住落下眼淚,男女主角愛的辛苦,就像前世的她跟俞重延一樣,相愛卻不能相守。
俞重延倒是沒什麼想法,不過見身邊的桑秋哭得傷心,還是遞上一塊手帕給她。
“別哭了。”
桑秋紅着眼睛接過,小聲問道:“俞重延,電影好看嗎?”
俞重延皺起眉頭,“其實也不是隻有愛情,把其他事做好,變得強大,才能保護身邊的人。”
桑秋吸了吸鼻子:“不感人嗎?”
俞重延低笑着:“其實我身邊也有這種感人的愛情,只可惜是悲劇,我不喜歡悲劇。”
桑秋沉默了。
那麼,她跟俞重延以後會是悲劇嗎?
看完電影時間已經到了晚上九點鐘,俞重延幫桑秋叫了一輛出租車,與她道別後,一個人離開了。
如果可以,他希望這輩子他們都會好好的!
……
桑秋到家時,家裏的燈已經熄了。
她躡手躡腳的推開門,又進了小屋,幸好老爹早就睡了,不然被發現她就死定了。
“你這個丫頭去哪了?怎麼現在纔回來?”
一陣嚴厲的聲音把桑秋嚇了一大跳,家裏的節能燈隨之亮了起來,桑國江揹着手站在身後。
“爹……”
桑秋被嚇得像只受了驚的小白鼠不敢吭聲。
桑國江不悅的眼神在桑秋臉上掃過,“你去哪了?”
“你啥時候學會撒謊了!”
桑國江氣得豎起了眉毛。
眼看着被揭穿,桑秋低着頭,“我去同學家寫作業了,她家在鎮上……”
“真的?”
桑國江半信半疑。
他嘆下一口氣,“小秋天,你別怪爹管得多,你還太小,現在還不是搞對象的時候。”
“啥?”
桑秋愣了愣神,她跟俞重延八字還沒一撇呢!
“你是不是處了個對象?我看村裏人都這麼說。”
桑國江的話給桑秋提了個醒,這謠言恐怕是何芝傳出來的吧?
“爹,我沒處對象!我還想多留在您身邊幾年,給您盡孝呢!”
她說着,又語重心長說道:“這話是二嬸那兒傳出來的假消息吧,我還得上學呢,咋能處對象呢?”
她現在好好賺錢努力考個好大學纔是正經事,即便是她跟俞重延的事,也不能急於一時。
桑國江默默一支菸,“你二嬸這人也真是的,咋不盼着咱家一點好?”
就知道老爹太善良!桑秋勸道:“爹,咱把日子過好纔是最要緊的,管別人幹嘛?”
桑國江聞言覺得很有道理,坐下來跟桑秋聊了一會兒,最後起身走了。
這一晚上,桑秋睡得很踏實。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桑秋從竈臺上取了兩個乾癟的饅頭,去師父吳大廚那裏學廚藝。
吳大廚一看見桑秋來了,沉下臉道,“我還以爲你不來了!”
桑秋笑嘻嘻的:“師父,我這幾天不是有事嘛!”
吳大廚冷着臉,“你如果想學習就把成績提上去,想學廚藝就好好學!”
他還是頭一次見這麼拼的女娃娃,就連男娃娃也沒見過這麼能幹的。
家裏是窮了點,可是一個女娃娃這麼能幹也怪讓人心疼的。
“師父,我兩邊都能做好!”
桑秋堅持說道,她還想帶着紀迦南做生意賺錢呢!
吳大廚拗不過桑秋,又打心眼裏欣賞桑秋的能幹,一上午的時間都在教桑秋切刀,將豆腐切得像肉片一樣薄,桑秋學得很快。
師徒倆還做了一道拌麪,嫩豆腐絲和肉丁放在一起再淋上熱油,吳大廚忍不住發出感嘆:“咱倆做的菜要是拿去參加比賽,絕對能拿個大獎!”
桑秋笑着,“師父,要不我把這道菜給陳老闆看看?”
“去去去!我可不跟他這樣的奸商打交道!”
吳大廚連連擺手,他跟陳建軍互相看對方不順眼,卻又不得不來往。
桑秋拿起兩片薄荷葉插在中間當裝飾品,“師父,陳老闆還說過幾年請您去鼎香樓喝一杯呢。”
“誰愛去誰去!”吳大廚不耐煩道:“我纔不信他這個奸商能找我喝酒!”
“誰在議論我啊!”
談話中,陳建軍穿着寬大的黑色風衣進了吳大廚的小飯館。
桑秋傻了眼,論講人壞話還被當事人現場逮住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吳大廚也不怕他,“你小子還真敢來啊?”
“我咋就不敢來了?”
陳建軍把買來的兩瓶白酒隨手放在桌子上。
“你以爲我過來是爲了感謝你?我是羨慕你收了一個這麼好的女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