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啥?許佩珍這個敗家娘們把地給你這個賠錢貨了?”
桑秋冷着臉,“奶奶,我要跟您糾正兩點,第一論起賠錢貨,我那個整天指望你們拿錢娶媳婦的堂哥纔是賠錢貨,第二,二十畝地是我爹的,不是給我的。”
李秀芬更是氣得嘴都歪了,給桑國江了能怎麼樣?她家小兒子能拿到一分錢嗎?
“你這個賠錢貨!早知道我就不該讓你生出來!”
李秀芬說着,抄起柺杖朝桑秋打去,嚇得桑國江攔住女兒。
“娘!您打我罵我都好!就是能不能放過小秋天,她還是個孩子!”
“什麼孩子?我在她那個歲數都生你了!這個不肖子孫!看我不打死她!”
李秀芬的柺杖胡亂打過去,全都打在了桑國江的後背上。
桑國江咬着牙,“娘…說句不好聽的,老二已經癱瘓在牀了,那二十畝地還不如交給我保管,我把您接回城裏,讓您過好日子還不成嗎?”
“少在那裏貓哭耗子假慈悲!你哪裏有老二有本事?要不是你當初湊不夠錢!老二也不至於被周老爺打斷腿!就憑這個!你這輩子都欠他的!”
李秀芬歇斯底里喊着,桑國江兩眼一黑,他知道李秀芬偏袒桑國富,卻沒想過偏心到這樣的地步!合計着桑國富被打斷腿都是桑國江一人造成的?別說是桑國江,許佩珍聽了心裏也窩着火。
“娘……”
桑國江紅了眼睛,從兜裏掏出兩張十塊錢,“這些錢您拿着買點東西,我們先走了。”
他的話說完,牽着許佩珍的手離開了桑家大院,桑秋緊跟其後,沒回頭看一眼。
老爹看清了桑家人的本質,這一趟沒白來。
回到家中,桑國江始終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許佩珍見了心疼不已。
她爲桑國江倒了一杯溫水,上前安慰道:“國江,有些人看透本質就行了,你沒做錯!”
“是啊,爹…”
桑秋皺緊眉頭,“您還有我們呢。”
看着妻女都很擔心自己,桑國江嘆下一口氣。
“我沒事,你們不用管我。”
“爹!”
桑秋皺着眉頭,“您有沒有想過?這或許是一件好事?”
“好事?”
桑國江苦笑一聲,這能是什麼好事?
桑秋頓了頓,接着說道:“比如爹不用再受那些小人的氣了!您想想看?既然奶奶沒把您當成親兒子,您幹嘛還要養着他?他那麼疼二叔,讓二叔來養啊!”
桑國江皺起眉頭,“你這孩子,你二叔的腿現在都那樣了,能養活誰?”
“那也輪不到你!”
母女倆來回勸說,總算是勸桑國江想開了。“”
“佩珍,我想好了,咱把日子過好就行!至於我娘那邊,我每個月給她一點錢就好了……”
桑國江看起來的確是想開了,可事實只有桑秋清楚,老爹說這番話時渾身顫抖,想必更多的是捨不得,畢竟李秀芬可是他親孃啊!
爲了讓老爹開心一點,桑秋晚上還特意做了桑國江愛喫的菜——野菜包子。
此時還在午睡的桑國江被菜包子的香味吵醒,他睜開朦朧的睡眼,桑秋端着一盤菜包子放到他面前,“爹,起來喫飯了。”
桑國江頓時熱淚盈眶,“這…這是你做的?”
桑秋遞給桑國江一個包子,“包子藥趁熱喫。”
桑國江紅着眼起身,不到三口喫完了巴掌大的菜包,包子口感蓬鬆暄軟,鮮不過膩,是他小時候的味道。
“好喫嗎?”
許佩珍問道。
“好喫!”
桑國江一個大男人感動的稀里嘩啦,許佩珍上前爲他擦眼淚。
“得虧了小秋天,她爲了給你蒸一鍋包子,忙活了一下午!”
桑國江一陣語塞,“小秋天,你還要高考呢,咋能因爲做飯的事忙一天!”
桑秋垂着頭,故作生氣道:“還不是爹打不起精神?娘跟着也生氣,就連我跟小妹也跟着遭殃。”
桑國江聞言,瞬間清醒過來!他把桑秋扶起來,“我跟你娘沒什麼事,你跟念念學習去!”
桑秋噘着嘴,“可是我娘吵着說想蓋新房子,就怕你不願意。”
一聽說蓋房子,桑國江精神起來,“我咋能不願意?佩珍!你想蓋啥樣的房子?裝修什麼風格的?我明天就叫我兄弟過來!”
許佩珍被嚇了一跳,她也沒吵着要蓋房子啊,最多隻是提了一嘴。
不過見桑國江來了精神,許佩珍咳嗽兩聲,開口說道:“壘個牆再搭個炕就行,裝修就免了,小秋天和念念還得上學,哪裏不需要錢?”
桑國江抽了抽嘴角,許佩珍能不能考慮一下自己呢?
“錢啥時候不能賺?想蓋房子就多出點錢蓋一棟好的嘛!”
桑秋抓着許佩珍的手臂堅持說着,又從斗笠掏出何芝給的一千二百塊。
“我們可以拿這筆錢買兩車磚,咱們自己蓋!”
因爲多了何芝的一千兩百塊,桑秋又偷偷拿了五千塊出來,準備用來給家裏蓋房子。
二層小別墅她蓋不起,那種四室一廳的農村大院子還蓋不起嗎?
桑秋還畫了一張設計圖,因爲桑家老房子的原戶型只有不到六十平米,桑秋特意跟陳京請示,把房子的承重牆拆掉,擴大了三十平米。
88年流行老式的歐式風格,幾乎是越誇張越好,可裝修費卻並不便宜,而且沒過幾年就會過時,桑秋決定裝修成簡約風格,這樣爹、娘也都能接受。
桑秋正想着,已經畫出戶型。
進門是竈臺,左邊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間用來洗澡,因爲不習慣農村的旱廁,桑秋還專門畫了一個沖水式蹲廁出來。
右邊的小房間用來儲存東西,北方的冬天總會囤很多大白菜,剛好可以放在裏邊。
竈臺和客廳隔了一道牆,左邊二十幾平的主臥留給許佩珍夫婦住,右邊十五平米的次臥是她跟小妹的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