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國江一臉爲難,“佩珍,她畢竟是我娘……”
許佩珍抽了抽嘴角,還是沒言語。
最後還是桑秋上前勸道:“娘!爹既然想給,就讓他儘儘孝吧。”
許佩珍嘆下一口氣,轉過頭牽着桑秋姐妹倆去了院外。
桑國江忙着從兜裏掏出一沓大團結給李秀芬。
“娘…這筆錢應該足夠您和桑榆生活一段日子了,以後我每個月都給您打三十塊錢,你們祖孫倆要好好的。”
照說三十塊一個月也不少了,可李秀芬就是不滿足。
“天殺嘞!我還以爲多少錢!就這麼點夠幹啥的?還不夠桑榆娶媳婦的!”
桑國江皺緊眉頭,也知道桑榆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
“這樣吧,桑榆明天跟着我去工地幹活去,一個月也不少掙,不出五年絕對能娶上媳婦!”
畢竟桑榆今年才二十歲,再過五年也不算晚,桑榆答應下來,可李秀芬死活不同意。
“工地?你把你親侄子安排在工地!既然你現在都這麼有錢了,難道不該幫你侄子掏彩禮結婚?你這個二叔真是白當了!”
桑國江聽後更加惱怒,也明白許佩珍爲什麼不喜歡他娘了。
“娘,小秋天要考大學,念念也要讀書的。”
桑國江一臉勉強,此刻更不知該如何是好。
李秀芬一聽就怒了。
“供兩個小丫頭片子念這麼多書有啥用?你侄子纔是老桑家唯一的男丁!”
聽到這話,桑國江頓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沉默了半晌後又從錢包裏抽出幾張十塊錢。
“一共是兩千塊,夠他娶媳婦了。”
他的話說完,轉頭離開。
李秀芬難得見到兩千塊,頓時樂開了花,有了這筆錢她家桑榆就能娶到媳婦了!
到時候桑榆再外出賺些錢打工,家裏還需要指望桑國江嗎?
桑國江卻涼透了心,他把兩千塊給出去,以後也沒必要再跟家裏聯繫了。
許佩珍守在門外,“怎麼這麼早就出來了?”
桑國江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咱們回家!”
他口中的回家自然不是老桑家,而是他們在七河鎮的家!
桑秋牽着桑念念跟在身後,桑國江突然回頭問道:“小秋天,清北的學費一年多少錢?”
桑秋愣了愣神,過了半晌回答道:“爹,我已經交過了,清北的學費不高,我賺的錢夠我生活的,而且國家還給補助,所以完全不要擔心會餓到我。”
想到女兒要去那麼遠的京城上學,桑國江心底更加愧疚。
“小秋天,是爹對不住你!”
他拍了拍桑秋的肩膀,“你放心!爹還有錢!肯定能養活你們娘幾個!”
桑秋點頭應下,她是親眼看見桑國江給了李秀芬錢的。
不過也沒有太大反應,畢竟血緣關係在那兒呢,爹又是個孝順的人,給自己親孃丟點錢倒沒啥。
“行了,小秋天馬上就要讀大學了,等過兩年再把小念念送出去,你還有啥可擔心的?”
桑國江聞言嘆下一口氣,“佩珍,你說的是。”
他擡起頭,“你們放心,我以後不會再管家裏那點破事了!”
……
幾天後,桑秋換上從京城買的新衣服偷偷溜出去。
俞重延在桑秋家樓下等她,“你化了妝?”
桑秋有些不好意思,“是啊,化了個淡妝,怎麼樣?”
俞重延勾脣一笑,“上車吧,我爹應該等很久了。”
桑秋笑着上車,順帶着把帶上來的土特產也放到後備箱裏。
路上,坐在副駕駛位置的桑秋始終懸着一顆心。
她忘不掉前世因爲家境及身份的種種原因被俞家人勸分,她更忘不掉俞重延的大哥俞禮對自己說的那番話。
“小延性格單純,即便是不受父親重視,還有我這個大哥呢,不是你這樣的身份能高攀得起的。”
如今……大哥對自己倒是改觀了,可俞重延的父親呢?
俞重延家住的不遠,在哈市市中心的一出繁華都別墅區,從前桑秋去過的是俞重延母親用來養病的臨時住所,桑秋跟着俞重延穿過別墅區的一條叢林,看着面前的噴泉,桑秋打量着眼前復古都歐式裝修的大別墅!
俞重延也許看出桑秋的那點小心思,直接握住她的小手,“萬事有我,不必擔心。”
桑秋卻緊張的吸了一口氣,“沒有緊張。”
二人正閒談着,俞禮把門打開。
“在外邊就聽到你們說話了,怎麼不進來?”
桑秋吸了一口氣,“大哥!”
俞禮朝她點頭表示肯定,又瞥見桑秋帶的見面禮。
“來都來了,還帶什麼東西?”
桑秋忙着把幾大包特產遞過去,“也沒買什麼,一些鹿茸、枸杞、野山參這些。”
“這可都是好東西啊!”
俞家保姆劉姨把東西拿到客廳的茶几桌上,上下打量着桑秋,“老爺見了一定會喜歡的!”
也不知說的是桑秋還是她帶來的禮物。
俞重延遞給桑秋一雙拖鞋,“我爹呢?”
劉姨笑着,“家裏來了客人,老爺在書房呢。”
在書房?俞重延揉了揉眉心把桑秋安頓在沙發上,“我去書房看看。”
他的話說完,便扶着紅木漆雕的樓梯去了書房。
書房裏,俞瑾跟一個同樣年紀的中年男人閒談。
“聽說小延這次帶了女朋友回來?”
俞瑾臉色一黑,儘管他不願意在外人面前提起桑秋的事,可想到王家要把女兒許配給俞重延,還是笑着說道:“說是農村丫頭,聽說長得漂亮。”
對面的王老爺子還以爲女兒有機會,忙着套近乎道:“農村有啥啊?找對象漂亮有什麼用,不得門當戶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