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先彆着急,先哄着奶奶,讓她把人家姑娘給放了。”
至於給不給桑榆娶媳婦,以後再說,桑榆一個大小夥子,出去乾點什麼活不行,幹個五六年,也夠錢娶媳婦了!
許佩珍聞言也暫時沒多說什麼。
李秀芬一聽桑國江答應給桑榆娶媳婦,臉色這纔好看了些。
“不過娶媳婦行,但那個,不能放!”
她指的是在房裏關着的那個姑娘。
桑秋皺了皺眉,現在還能聽到那姑娘的啜泣聲,聽着像是哭得沒什麼力氣了。
陳京一聽也詫異了,這老太太未免也太壞了!
“老太太,國江他都答應給桑榆娶媳婦了,怎麼裏面那姑娘你還不放人啊?!”
李秀芬瞪圓了眼睛,要喫人一樣撒潑:“我憑什麼把她放了?她可是我花了兩千塊錢買回來的,把她放了,你們還我錢啊?”
陳京一咬牙:“這兩千塊錢,我給你行不行?”
李秀芬還不樂意:“那也不行,反正人已經到了我家,就是我家的,以後給桑榆當個妾,還能當個丫頭使喚。”
反正他們說什麼,這人就是不能放。
桑秋越聽越來氣:“奶,這都什麼年代了,哪還有人敢娶妾買媳婦的?你再不放人的話,到時候讓警察知道了,您就不怕坐牢嗎?”
李秀芬反正死豬不怕開水燙,腆着臉說什麼都不行:“有本事你們就報警把我抓起來,我還就不信了,我花錢買回來的,怎麼就不是我家的了,賣身契都給我了!”
陳京無奈嘆一口氣,扭過了頭去,果然還是這樣,這老太太根本就是冥頑不靈,老一套的思想根深蒂固,誰說什麼都不管用!
“桑榆,你也是這麼想的,就算我爹給你娶媳婦,你也不放人?”桑秋看向一旁劈柴火的桑榆。
桑榆剛纔聽着他們的對話,一句話也不說,現在聽桑秋問他,神色有些異樣。
但不知想到了什麼,桑榆也還是搖了搖頭:“這件事,我聽奶奶的。”
桑秋失望地搖搖頭,要是當初桑榆多念一點書,可能也就不會是現在這副樣子了。
他總是跟在李秀芬身邊,思想都被同化了。
眼看這奶奶孫子二人說不通,陳京也氣了:“你們再這樣下去,我就帶人來搶人,你們不放也得放!”
李秀芬一聽急了,立馬甩下衣服跑回了家去,從廚房拿了把菜刀出來就比在了自己脖子上。
“好啊,你們來搶人,你們來搶,我就不活了,國江,你就跟着外人,把你娘給逼死吧!”
李秀芬一哭二鬧三上吊,反正是打算和他們鬥到底,今天就算她死了,也一定要保下這個媳婦!
桑國江一看他娘動菜刀就心慌了,連忙帶着衆人後退。
“好,好,娘,您把菜刀放下,我們不逼您了還不行嗎?”
雖然知道李秀芬向來就會這樣撒潑嚇唬人,但那菜刀不長眼,萬一真傷了人可就不好了。
“村長,您看這,要不我們先回去吧。”
桑國江還是不忍心這樣逼自己的親孃。
連她親兒子都沒法子,還能有什麼人說得動她?
看來這事兒啊,是非報警不可了!
“小秋天,佩珍,咱們也先回去吧,再商量商量。”
桑秋點點頭,轉身的時候卻聽見李秀芬在背後給指使桑榆。
“孫子啊,我看這件事是不成了,你也別慣着那女娃了,今天就把生米煮成熟飯,等她有了孩子,想走也走不了了……”
桑秋拳心猛地攥緊,上一世她就是吃了這種事情的苦,就算後來和俞重延在一起了,也還是心裏有結。
一個女孩子最好的時光,怎麼能讓他們就這麼給毀了!
看來這件事不能再這麼拖了,想到方纔那屋子裏女孩的啜泣聲,桑秋就忍不住揪心。
回到家後,桑秋把手機拿了出來,準備要報警。
“小秋天,你這是要給誰打電話?”
桑國江看到桑秋拿出手機就着急了起來。
“我打電話報警,爹,這件事咱們不能縱容奶奶,這可是犯法的,那姑娘一輩子可能就被毀了!”
桑國江看着她紅了眼,走過來一把將她手裏的手機奪了過去。
“孩子,爹也知道這件事不對,可你奶操勞一輩子了,雖然思想是老舊了點,可也把爹和你二叔從小拉扯大,沒少喫苦,不能到老了,還去坐一回牢吧?!”
他娘人是壞了點,但到頭來還是爲了兒孫着想纔會這樣,他這個當兒子的,是真的不忍心啊。
桑秋嘆一口氣,大義滅親這種事雖然好聽,但真做起來,恐怕的確沒幾個人能做到。
爹的心思她也明白。
“可是爹,這件事我們不能這樣放着不管,要不……今晚我們自己去救人吧!”
自己去救人?
桑國江擡頭看她:“這,能行嗎?”
桑秋肯定地點了點頭:“我們小心一點過去,看看情況,能把人救出來最好。”
主要是因爲剛纔聽到的李秀芬和桑榆的對話,她總覺得不安心,就算不能把那姑娘救出來,也絕對不能讓桑榆把人給糟蹋了。
桑國江煩躁地撓了撓頭:“也只好這樣了!”
要不然就只能報警了。
和桑國江商量了半天,桑秋從家裏找到了一條繩子,又去聯繫了一輛出租車,只要把人一救出來,就把人拉到城裏去。
準備好一切,桑秋和桑國江摸黑去了老桑家。
李秀芬就坐在家門口守着,桑榆不見了人影,桑秋桑桑國江去和李秀芬說話,吸引她的注意力。
趁着兩人的時候,桑秋從後面翻牆進了院子,偷偷摸到了關着人的窗口。
裏面傳來桑榆和那姑娘的談話聲,那姑娘在苦苦哀求。
“大哥,你就放了我吧,我家人現在肯定着急死了,我還回去上學呢,你放了我,我以後掙了錢全都給你成不成?”
桑榆先開始沒說話,後來終於開口了,卻也沒有鬆口的意思,而是問她:“你餓不餓,我給你找個饅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