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英榮說完站起身來,讓手下搬走了椅子,衝二人笑了一下,轉身離開。
而房間裏的燈也隨後熄滅,陷入一片黑暗,不過月亮的光照進來,也不是黑得徹底。
現在是夜裏,還能聽到外面呼呼的風聲,還有鳥叫聲,像是烏鴉。
“這裏應該是什麼郊區的爛尾樓裏,他們的車開了很久。”
顧長明開口道。
俞重延點了點頭:“應該是。”
順着空蕩蕩的窗口向外看一眼,顧長明在想這裏是幾樓,有沒有跳下去逃脫的可能……
“他們應該也會想到這個問題。”
俞重延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猜到了他在想什麼。
顧長明咳了一聲,只好暫時收回這個荒唐的想法。
“要不然我們就先假裝答應他們,等我們回去,天高皇帝遠,他們難道還能真的拿我們怎麼樣?”
俞重延搖了搖頭,想到了什麼:“遺產案開庭時間,應該就在明天下午吧?”
顧長明點了點頭:“你的意思是,他們是想拖住我們,等案件結了?”
的確有這個可能。
一直等着倒也是個法子,但是恐怕黃英傑那邊,就拿不到遺產了。
“小俞總,要不然我們就在這裏等着吧。”
俞重延皺了皺眉,將凳子移到顧長明身旁,顧長明很快會意,用牙幫他咬繩子。
……
在俞禮辦公室等了一個小時之後,桑秋終於等到了俞禮的電話。
“喂,俞大哥,怎麼樣了?!”
對面俞禮的嗓音不太好。
“……桑秋,我讓人回去接你了,你得來醫院一趟。”
聽到俞禮的話,桑秋腦子裏嗡地一聲。
“俞大哥,是俞重延出什麼事了嗎?”
她甚至都能聽到自己帶着顫抖的哭腔。
對面一陣沉默。
“還是等你來了再說。”
桑秋立馬拿起包向樓下跑去,俞禮司機已經在等着她。
在去醫院的路上,桑秋忍不住地胡思亂想,要是俞重延真的出了什麼事,她該怎麼辦。
醫院。
俞禮眉心凝重地在急救室外面等着,裏面在搶救的不止俞重延一個,還有顧長明。
他們兩人在接近城區的路上遭遇了車禍,可那輛車不不屬於他們兩人任何一個,警察已經查過,沒有牌照,也沒有任何記錄。
這肯定不是一起簡單的車禍,但具體是什麼原因,恐怕還需要進一步查證。
“俞大哥。”
身後有人叫他,俞禮回頭,見是桑秋,她眼睛紅腫着,看來是哭過了。
“俞大哥,他呢,俞重延人呢?”
桑秋不敢想,不敢承認裏面搶救的人是俞重延。
可俞禮眼瞳垂了垂看向了搶救室的門。
“他還在搶救。”
桑秋頓時腿腳無力,倒在了地上,俞禮忙將她扶到椅子上坐下。
“情況應該不是很嚴重,你先彆着急。”
桑秋眼淚忍不住地掉下來,雙手緊緊攥着他的袖子。
俞禮不忍心地拍拍她的後背,出聲安慰:“放心吧,我不會讓他出事的。”
這話不僅是對桑秋,也是對他自己說的。
手機響了起來,桑秋拿起來看一眼,是黃英傑打來的。
現在她心煩意亂,便掛斷了電話。
“俞大哥,到底怎麼回事?”
俞禮嘴角輕抿:“他和一位律師在路上出了車禍。”
律師?桑秋皺了皺眉,有什麼信息在腦子裏一閃而過,卻沒有抓住。
接下來是焦急的等待,俞禮送俞重延來的是京城最好的醫院,給他急救的也是最好的醫生。
兩個小時後,人終於出來了。
“醫生,怎麼樣了?!”
桑秋和俞禮連忙上去問。
醫生面露難色:“外傷倒不是很嚴重,但他體內現在有一種特殊成分,相當於一種毒藥,會損傷大腦,我們已經用了最好的藥物解毒,但現在他還在昏迷,可能藥物已經損傷了大腦……”
俞禮嗓音冷沉:“什麼意思?”
桑秋也緊緊攥着袖子讓自己保持冷靜。
“他有可能會昏迷很長時間。”
“很長時間……是多久?”
醫生有些不忍心告訴他們:“這要看他自身的身體素質,如果進行鍼對性的治療,可能兩年內,也可能四五年。”
“我建議俞先生還是將俞小少爺送到國外治療,國外有一家醫院,就是專門做這種中毒症的針對治療的。”
醫生離開後,桑秋怔怔地靠在牆邊,腦子裏一片空白。
她不明白,明明昨天他還好好的,他們還通過電話,今天怎麼就出了這樣的事,她不能再失去他一次了……
“可是,不是說是車禍嗎?”
桑秋扭頭看向俞禮,可醫生爲什麼又說是中毒?
俞禮也在懷疑這件事:“他們兩個出現的地方是在城區不遠處,接近郊區,而且並不是他們兩人的車,所以究竟是怎麼回事,還需調查。”
桑秋捂住了眼睛,不知道該怎麼讓自己接受這件事情,俞重延他好不容易纔走到今天,他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爲什麼還要給他們這樣的考驗。
顧長明的結果和俞重延的是一樣的,兩人都是被注射藥物,之後才發生了車禍。
“俞大哥,如果要送他出國,能不能讓我一起跟着去?”
桑秋擡起頭來,祈求地看向俞禮,她怕自己放他離開,以後再也見不到了怎麼辦?
俞禮想了想,還是搖了頭:“你還是留在這裏,繼續學業爲好,我想他如果醒着,也不希望看到你爲了他這樣放棄自己。”
“況且醫生不是說了嗎,治療效果好,就會醒來得早一點,我會用最好的資源的,你放心。”
桑秋還想要爭取,俞禮也明白她的心意:“我可以讓你先跟着去,不過送他到了醫院,你就得回來。”
“好……”
一個星期後,俞重延和顧長明身體狀況穩定下來,便被俞禮送到了國外治療,桑秋向學校申請了兩個星期的假,一併到了F國。
再回來,已經是兩個星期以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