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啦！”陸鍶語彷彿雙眼放光，興致勃勃的教自家親爸怎樣滾才比較圓，那模樣可謂一本正經，而更不可思議的是，陸宏宇居然頗有耐心的嘗試了。
等到三個人將又一個大一些的雪人完成後，天空又開始了紛紛揚揚的飄雪。
“鍶語，現在滿意了嗎？”林晨曦望着眼前一高一低的雪人，低頭看了看女兒。
陸鍶語正被陸宏宇抱在懷裏，歪着頭眨了眨眼睛，“很滿意！謝謝媽咪~”
可是孩子這話一出，林晨曦聽了反而有些不大舒服，女兒對陸宏宇並沒有道謝，可是卻對她過於客氣，難道她們母女之間開始生疏了嗎？
“媽咪，我有點困了，今天就到這裏吧，我們下次再玩。”陸鍶語趴在父親懷裏，被陸宏宇寬厚的圍巾罩住了小臉，悶聲悶氣道：“再見~”
林晨曦愣了一下，“這就要回去了嗎？”
她還有好多話沒有對孩子說，還想繼續陪伴她，哪怕只是單純的看着女兒睡覺也行啊，可是……這就要分開了？
“鍶語，你要不要到媽咪那裏休息一下？離這裏不遠的。”林晨曦急切的開口，語氣裏充滿了濃濃的挽留意味。
然而，陸宏宇漠然的替孩子先回答了：“你確定要讓鍶語睡你那張冰冷的牀？”
林晨曦頓時無話可說。
她那間小小出租屋是臨時找的，什麼取暖器也沒有，唯一的牀褥還比較硬梆梆，讓孩子在那裏睡覺的確有點受罪，她也捨不得。
“我只是……”她只是想多爭取一下和女兒相處的時間而已，這麼長時間沒有見面，她總感覺和女兒有一點疏遠了。
陸宏宇卻沒耐心聽她的抒情猶豫言語，抱着孩子轉身就要離開。
林晨曦忽然拉住他的衣角，“陸宏宇，我想考慮一下。”
她艱難的頓了頓，再度開口：“你之前說的讓我去陸家，給我一點時間考慮一下……”
越說，她越沒有底氣。
陸宏宇微微側首，“一天時間。”
林晨曦默默點頭，和陸宏宇討價還價總是沒有好處，她現在也算學聰明瞭，最後衝他告別：“好好照顧鍶語，我先回去了。”
陸宏宇沒有出言挽留，更沒有提出送她回去的意思，目送她坐上公交車之後，纔將孩子放進轎車裏。
“爹地，媽咪看見我這樣，會不會傷心呀？”
一進車廂，趴在陸宏宇肩頭佯裝睡着的陸鍶語急忙睜眼開，眼睛一片清明之色，明顯剛纔只是在裝睡。
陸宏宇臉色如常，摸了摸孩子的發頂，篤定的保證：“不會。”
陸鍶語對自家爸爸一向信賴，聽到這個回答當即也不追問了，規規矩矩坐在位置上，跟着父親回家。
出租屋內，林晨曦慢騰騰的收拾着自己的行禮，那張和陸宏宇以及陸鍶語的婚紗合照被她小心翼翼地放進了錢包裏。
“晨曦，你……還好嗎？”電話接通，張申略帶愧疚的聲音傳來。
林晨曦輕輕嘆了一口氣：“我好不好，有那麼重要嗎？”
“對不起……”張申的愧疚彷彿要順着電話聲音溢出來。
林晨曦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這幾天發生的變故太多，讓她有點招架不住的匆忙感，在此刻才表露出來。
“不用一直對我說對不起……你和張妍怎麼樣了？她現在有和你在一起嗎？”
張申的音調總算恢復正常：“沒有，我已經把她送回家。這段時間我要執行一些任務，其中有一項依然是搜捕鐵黑，晨曦，如果你碰到他，一定要第一時間報警，不要讓自己置身於危險中。”
電話裏男人的聲音格外嚴肅，林晨曦也鄭重的迴應：“知道了，如果知道他的消息，我會及時聯繫你的。”
“其實我還是想問一下，你和他真的沒有其他關係嗎？你再仔細想一想，有可能在你不經意的時候和他結怨過。”
此刻，張申認真的審問語態讓林晨曦也陷入了一種慎重思緒裏，她仔細想了想，的確沒有和那個鐵黑打過照面，兩次都是對方主動過來挑釁的。
“如果我記起了什麼細節，會告訴你的。”
張申沉吟片刻，不放心的叮囑道：“晨曦，你在c市沒有熟人的話，還是回去B市吧，不管這麼說，至少B市還是安全一些。”
林晨曦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B市怎麼樣也是陸氏的勢力地盤，哪怕看在她是孩子生母的份上，陸宏宇也不會放任林晨曦受到什麼傷害。
“謝謝關心。”林晨曦也沒有矯情的說什麼推辭的話，反而對張申有了一絲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倒是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來，就算是爲了張妍，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我明白。”
兩人彷彿像回到了做普通朋友的時候，彼此寒暄幾句掛斷電話，心照不宣的沒有提及之前的瓜葛。
接着，林晨曦繼續收拾自己的行李，她決定不再糾葛，住進陸家就住進去，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陸宏宇還能拿她怎麼樣不成！
正整理中，林晨曦忽然發現底層抽屜裏有一疊未封存的文件夾。
好奇的抽出來瞅了瞅，林晨曦發現這是張申不知道什麼時候遺留在這裏的工作資料，因爲上面是一些小偷小摸的犯罪人的記錄，簡明扼要，沒有更多信息，似乎是沒有來得及完成補充。
林晨曦隨手翻了翻，忽然停在了某一頁。
那上面是一張熟悉的中年婦女面孔，姓“張”，因爲超市偷竊而被登記在案，但沒有更多的資料。
林晨曦瞧着上了心，因爲這個婦人正是當初幫她逃跑的張嫂！
腦海中劃過之前一連串的事件，林晨曦意識到，之前自己的車禍事件很有可能是人爲的，否則怎麼會那麼湊巧，張嫂無緣無故，僅憑一點同情心就樂意冒着丟下飯碗的危險，替她安排出逃計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