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麗麗說話的時候沒有避着人,這會兒飯點已經快過去了,時染也給自己打了一份飯在旁邊喫。聽着聽着她就動了心。

    添福院,自從上次給黃老三家做了一次壽宴,她耳朵裏就聽過這家的名號了。

    再一搜,更是不得了。

    b市雖然被人們戲稱爲美食荒漠,但是到底歷史底蘊擺着,b市可不乏一些傳承上百年的老字號餐館。

    能在這樣的老字號裏把自家餐品的高端品質留在別人的印象裏,足可以見這家主廚功力。

    以此類推,對方能進添福院,手藝起碼是過關的。

    時染雖然還沒見到這位“嘴挑的表哥”,但在心裏就已經給對方打了個及格分。

    穆麗麗正跟室友吐槽完表哥,幾個人眼看着話題就要轉彎。突然聞到一陣香氣。

    時染端了兩碟小菜走過來,臉上還掛着笑容。

    “你好,這是本店贈送的滷菜。”

    兩碟滷菜,一碟滷蹄筋,一碟滷豆乾。

    熱騰騰的蹄筋,外面一層油光,滷豆乾吸飽了滷汁,看上去也是肥厚誘人。

    穆麗麗只覺得自己的手都不聽使喚了,一邊嘴上說着“這怎麼好意思”,一邊身體很誠實的去接。

    時染也不是愛繞彎子的人,當即跟人攀談起來。

    幾句話沒說完就直入主題:“我剛纔聽你說,你有一個表哥是做廚師的?”

    穆麗麗:“是,我表哥是職業學校畢業,後來跟着一個老師傅學了幾年。”

    時染:“那不知道你表哥有沒有興趣來我這裏當個二廚?”

    穆麗麗剛纔聽時染問起表哥就猜到了這方面,聞言沉吟片刻。

    “……我表哥”,穆麗麗有點凝重,“他嘴巴很刁。”

    看時染還是一副不知所以的表情,穆麗麗:“他嘴巴刁……如果喫到不合心意的菜……會一點臉色都不看的直接說。”

    時染一臉的理所應當:“這不是應該的嗎?”

    不和心意當然要直接說啊,她一個做廚師的,還怕別人挑嗎?有人挑嘴那說明這人會喫,會喫的人且難遇呢。真遇到一個能把菜說的頭頭是道的人,跟遇到一個好廚子一樣難得。

    穆麗麗有些話卡在喉嚨裏說不出來,良久才彷彿下定決心一般。

    “行!我把你這兒的地址和你的電話發給他,讓他來試試。”

    求上天保佑她哥那張嘴能不要太快現形……

    時染興沖沖把電話和地址留給了穆麗麗,只覺得這個二廚穩了。

    嘴巴刁怕什麼?真要是嘴巴刁到一定程度,那說明這人是個學廚藝的好苗子啊。

    不說別人,就是時染自己也是嘴巴刁的。學廚首要就是要有一個靈光的嘴巴,不然好賴都吃不出來,那還學什麼廚子。

    送走了穆麗麗一行人,時染在院子裏的躺椅上睡了一會兒,五月末了,氣溫剛好不冷不熱,一個白色的小毛毯搭在身上,這樣的屋後再來一杯茶,剛剛好的舒適。

    時染這頭剛躺下,就聽見外面傳來一聲聲的喵嗚叫聲。

    時染認命的起來,撈了一袋子貓糧,又另外把中午留出來的飯菜盛在一個個小碗裏。

    出了二門,就能看到一堆毛團子,各種花色擠擠挨挨,看上去像是一個移動的毛毯一樣,堆在二門門外。

    砦泠生無可戀的趴在窗楞上,尾巴尖都透露出無奈。

    時染給一堆毛團子添了飯,那一團毛毯瞬間變成兩撥,一撥衝去貓糧一邊,一撥挨着喫起了飯菜。

    時染暗暗擼了一把砦泠,心裏忍不住的笑。

    時間倒帶回到前幾天。

    自從時染說煤氣罐是砦泠的“老婆”之後,砦泠像是中了邪。

    他就沒聽別人這麼侮辱過他!

    誰要娶那個煤氣罐啊!

    而且!並不是沒有鈴鐺的貓咪都是母的好嗎?!

    他們宅靈本身就是可以淡化這方面的問題的!

    煤氣罐也說了,他沒有幻化鈴鐺是怕那些人類看到鈴鐺要把他抓去做絕育!

    偏偏這些話砦泠說不出來,他只能對着時染喵喵喵一頓瘋狂輸出,時染還以爲他是餓了,給他做了一大碗的飯。

    砦泠把飯一掃而空,扭頭就走。

    他想明白了,時染不是說他跟煤氣罐是一家嗎?他乾脆多找一點貓咪!到時候都帶到時染面前!

    他倒要讓時染看看,他這麼帥氣一隻喵,怎麼可能會有貓咪配得上他!

    於是,時染就慢慢發現,自家院子外面經常會有各種貓咪出沒。

    貓臉糊成一團的玳瑁,瞳色不一樣的波斯,身手敏捷的狸花……

    時染越看越頭大,春天貓多是正常的,經過一冬天的寒冷,春天就是流浪動物的繁殖季節。

    但是這麼多……根本不正常啊!

    時染生怕自家這隻貓是什麼渣貓,勾引了一堆貓咪過來。撈了幾隻一看,有公有母,整個人也無語了。

    男女通喫什麼的……

    你們這些非自然生物玩的這麼開嗎?

    砦泠招來的這些貓,裏面有的是宅靈幻化的,有的就乾脆是附近的流浪貓。時染憑肉眼根本分辨不出來。

    砦泠還美滋滋以爲自己終於解決了問題,正準備讓這些貓咪各歸其位的時候,時染髮現了有幾隻貓在她家裏抓到了老鼠!

    老鼠!

    時染一蹦三尺高,也是她之前住習慣了高樓大廈,居然忘了這種老舊的院子裏是會有老鼠這種生物的!

    這下別說砦泠,誰都不能把這些貓主子趕走了。

    時染當即買了幾大袋的貓糧回來,倒也不是她小看砦泠,但是砦泠出現這麼久,連一隻老鼠都沒抓過,可見是沒有這項技能。

    所以時染就簡單粗暴的認定,這些能抓老鼠的貓咪應該跟砦泠不是一路的。

    砦泠也懵逼了,他是想找點貓咪過來證明自己,不是爲了找點貓咪過來擠掉自己!

    他這時候做了一件愚蠢到極點的事情。

    他讓煤氣罐去找點幫手過來想辦法。

    然後……

    在當天下午,砦泠就看到了煤氣罐帶了七八隻貓咪一塊來混飯吃了。

    砦泠一張嚴肅貓臉下全是怨念。

    怪他,時染本來的體質就很吸貓,再加上現在房子本身修復了一部分,氣息也是附近所有宅子裏最濃郁的場所,這些貓咪來了就不想走簡直是理所應當。

    時染慢慢的也好像感覺到了貓咪都是砦泠引來的,不過這些引來的貓咪,喫貓糧的都不怎麼搭理砦泠,喫飯的倒是每次搶飯之後會湊在砦泠身邊互相舔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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