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上神令 >第80章 外出歷練
    數日後,一條爆炸性的消息在整個神使殿傳開。司主下令凡修師及以下者皆可自由安排外出歷練,修宗則留守華遙,護城池安危。

    大規模地派遣神使外出歷練意味着城中神使驟減,邪祟有機入侵。是故鄧星海讓修宗留守城中,護得一方安寧。

    在此便不得不提及歷練規則。

    一般而言,修徒與修士需每日於各自偏殿報道,聽從上級安排調度,或於偏殿中學習修道,或在城周巡查維護,不盡相同。這也就意味着,此種等級的神使是不可以隨意外出歷練的。

    而修師不必每日至神使殿報道,且經上報批准後,可外出歷練。先前師陌便是經由洪律登批准後,前往希崚城歷練,從而遇見辛棠蕎等人。

    至於修宗,則相對自由得多。他們可隨意離開修道之城,前往心儀之地歷練,無需報備,不有限制。

    這種安排看似不公,但實則是爲保護那些修爲低者,畢竟外出歷練可不比在神使扎堆的城中這般安穩。

    本次修師以下外出歷練,修宗鎮守華遙的安排,便是彌補這種制度的不公。但當中的危險也是客觀存在的,外出,則有可能提升自我,亦有可能遇上危機。這選擇權在各修道者手中,全憑自己權衡。

    有人在興致勃勃地選着歷練之地,亦有人不願意陷入危險,選擇留守華遙。辛棠蕎等人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外出歷練,只是尚未來得及商討歷練之地,便被司主召了去。

    司主殿中,辛棠蕎、宿傾、師陌、邵念真、齊潯以及周雨丞恭敬謙順地立於堂下。辛棠蕎擡眸偷看了兩眼,又趕忙垂下眼簾。

    “爾等不必緊張,今日召你們前來,是有一事交代。”鄧星海那如洪鐘的聲音自上方響起。

    他將兩塊碎布展示出來,並道:“你們可還記得此物?”

    “記得,這不是我們在水雲湖上發現的嘛!”周雨丞不假思索道。

    邵楷雖有不喜他的直白,但鄧星海沒說什麼,他自然也就無話可說。

    鄧星海繼續道:“此次歷練於他們而言是爲歷練,但於你們而言,我卻是有更爲重要的事要交由你們去做。此物乃是相繼被你們所發現,你們便該知它所造成的後果如何。我要你們借歷練之由,暗中尋訪流落在外界的其它碎片。”

    齊潯道:“回稟司主,我等也是誤打誤撞方尋獲此物,若專門尋找,未必有所收穫。”

    “無妨,且盡你們最大努力即可。之所以安排你們前去,是不想讓此事鬧大,以免引來有心之人的覬覦。你們暗中尋訪,切不可招搖。歷練之際可隱去額間神使徽,不到必要之時不必顯現。”

    衆人心知,鄧星海召他們前來不是爲了商量,只是爲了安排,他們沒有選擇的餘地。

    想透了這點,師陌拱手道:“我等必當竭盡全力尋獲此物!”

    “好!師陌,你乃幾人中資歷最高的,那麼便由你來率領他們。”末了,鄧星海又對其他人說:“凡事聽從師陌安排,切記莽撞,一切小心行事。”

    “謹遵司主命令!”幾人齊刷刷道。

    “真兒啊,”邵楷看着邵念真道:“衆所周知你我關係,切莫給我丟臉!”

    “念真必當不辱使命!”

    從司主殿出來,辛棠蕎看了看衆人,有些不情願地道:“你們先回去吧,我還得去昇仙塔。”說着,若有似無地嘆了口氣。

    宿傾衝她溫柔笑着,如清風般地掃去她心中那些憂鬱。

    昇仙塔內一如既往的安靜,偌大的地方只有白晝與辛棠蕎二人。後者到時,白晝正端坐在羅漢榻前看書,旁邊小案几上放有一杯已無熱氣的茶盞。安靜如斯,如同名畫。

    “白令主。”辛棠蕎倒也沒被這極美的畫面吸了魂,只恭敬行了一禮。

    “坐我旁邊來。”白晝頭也不擡地說。

    辛棠蕎看了看那小案几另一邊空着的位置,忽覺有些緊張了起來。以往數日來到這昇仙塔,她一站就是一天,即便無事,白晝也不會給她坐下休息的機會。而今日,他卻讓她坐到他旁邊去,實在難以揣摩他的心境。

    “還不動?”白晝見她猶豫不前,便又開口道。

    辛棠蕎這才走到那空位前端坐,顯得有些過於小心了。

    白晝放下手中的書卷,饒有興致地看着她,半晌才道:“你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辛棠蕎雖心道誰知你會不會一招讓我灰飛煙滅,但嘴上還是說:“不是怕,是尊敬,白令主,您可是我最尊敬的人。”

    “虛僞。”白晝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她。

    辛棠蕎努努嘴,沒再繼續奉承下去,畢竟拍馬屁這種事,她實在不擅長。

    “司主殿那幾個老頭安排你們出去歷練了?”

    “是啊。”

    “可想好了去哪裏?”

    “還沒呢,等着晚上回去商討。”

    “無趣,你別去了。”

    “那怎麼行?司主都已經安排好了。”

    “只要我一句話,你們全都不能去。”

    辛棠蕎看着他,不說話。

    “好不容易找到個好玩的,你又要走,這一走還就是一年,不好。”

    “白令主,這世上好玩的可多了,您若多出去走走,必然會有所發現的。”

    “這世上還有哪裏我未曾去過?”

    我老家你去過?土包子!辛棠蕎心裏雖這麼想,但面上還是好奇且不乏恭敬地問:“傳聞中的仙界您也去過了?”

    白晝不言,只投以一個帶有譏諷與冷漠的眼神,彷彿在說:你覺得呢?

    唔,這是個開放式的答案。

    辛棠蕎訕笑着,不再多說,多說多錯,她還是小心謹慎一些爲好。

    晚飯期間,一羣人開始商討歷練的第一站。齊潯走南闖北多年,對於此最有發言權。

    他說:“這個季節往北走,會涼快許多,往南走雖熱,但一路景色宜人。而且八月十五的時候,位於南方的千山城將有慶典舉行,熱鬧非凡,我們現在出發,一路遊玩,到了那裏剛好合適。”

    “我們是去歷練,而非遊玩。”師陌沉聲道。

    哦,至於師陌出現在周府的緣由,還是齊潯以商討去處之由硬拽過來的。

    “師無言,你這人怎地如此無趣?歷練就不能遊玩了嗎?”

    “我說了算。”師陌似笑非笑地看着齊潯。

    齊潯幾乎能肯定地從他臉上看到得意之色,不由氣得牙癢癢,只好咬咬切齒地說:“早知道就不拽你過來了。”

    齊潯雖氣惱師陌的故意,但腦子卻在不停轉,忽地想到什麼,便有些意味深長地問辛棠蕎:“徒弟,你想去哪裏?”

    “我去哪裏都……”辛棠蕎不假思索的話尚未說完,便見問話者正朝自己擠眉弄眼,那目的可謂非常強了。

    看懂了齊潯那並不加以掩飾的面部表情,辛棠蕎硬生生改了口,道:“我也想去南邊。”

    “既然阿棠徒弟想往南方走,邵姑娘跟阿棠關係這麼好,想必也會隨她一起吧?”齊潯又將滿是深意的目光拋向邵念真。

    邵念真看了看齊潯,又看了看辛棠蕎,愣愣地點了點頭。

    齊潯繼續道:“周兄作爲阿棠徒弟的兄長,想必也會隨之一起,畢竟要保護她,對吧?宿兄就更不用說了,自是阿棠去哪裏,他便去哪裏,對吧?”

    齊潯那期待的目光又在宿傾與周雨丞身上游移,後二者最終點了點頭。周雨丞還十分合時宜地說了句:“我家蕎麥去哪裏我就去哪裏,作爲兄長,自是要保護好她的。”

    齊潯一拍手掌,不無得意地衝着師陌道:“少數服從多數,師無言,這下你總無話可說了吧?”

    師陌有些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彈指間一個光點飛向齊潯,後者便再也聒噪不得,師陌總算是得以清淨。

    經由齊潯厚顏無恥的“逼迫”,師陌最終同意往南方走,做了那個少數服從多數的委屈少數。

    臨行那天,一行人聚集在周府前院,與周父周母告別。

    周雨丞與父母說完告別之言後,頗爲不捨地攬着夏之秋的肩膀,道:“小秋秋,安心在家等我回來。”

    夏之秋頗爲懂事地抱着周雨丞撿回來的流浪貓小白,對他說:“放心去吧,我會照顧好伯父伯母和小白的。你們路上也要注意安全,早日回來。”

    夏之秋笑得天真無邪,燦爛無比,像極了一個給大哥送行的小孩兒。

    辛棠蕎只覺一陣惡寒,扭過頭去與邵念真說起話來,以轉移自己想去揭穿他僞裝的衝動。她幾乎不用腦子也能想到,夏之秋必定不會安然在周府待着。

    就在衆人準備御器離開之際,周雨丞攔住了他們。

    “我覺得歷練吧,就不該御器飛行,這樣很容易錯過一些東西的。”周雨丞顯然已經找好了託詞。

    辛棠蕎毫不客氣地拆穿他,道:“你就跟大家說實話吧,你就是恐高,這沒什麼丟人的。”

    接到周雨丞幽怨的眼神,辛棠蕎繼續道:“你就應該加以鍛鍊,多幾次就不會害怕了。身爲神使,老這樣恐高怎麼能行?”

    齊潯道:“周兄這種症狀一時半會兒難以克服,我們且另尋出行方式吧。”

    “我備好了馬車,已經在外頭等着了。”周雨丞說着,便樂呵呵地往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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