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身體狀況不好,一驚一乍之下,病倒了,住了醫院。
躺在病牀時,老太太也吵着要出院,要去帝都。
逼不得已,作爲老太太的兒子,顧錦懷,只能放下公司事務,坐了最早的飛機,從國外飛回來,趕去了醫院。
“阿懷,快,我們快走,我找到湘兒了,我們快去……”
“媽,你先冷靜點,不要着急,醫生說的你的心臟需要靜養。”
老太太潸然淚下,“我怎麼冷靜?我只要想到這些年湘兒在外面生死不知,我這顆心就在疼死了。”
說着,老太太又哭上了。
“好不容易現在有點線索了,我怎麼也要去看看,我不想死了也見不到湘兒。”
顧錦懷沉默了。
他的妹妹是他母親高齡生下的女兒,亦是全家寵愛的孩子,甚至當年還隨了母姓,取名秦湘。
但妹妹卻在二十歲的時候和別人私奔,再也沒回來。
這些年他們從怨恨,到緊張,到惶恐,再到竭盡全力尋找也找不到之後的心死。
顧錦懷已經做好了妹妹不在人世的心理準備,只是誰都沒有跟老太太說。
現在……
顧錦懷是有些懷疑的,擔心母親是思慮過度,產生了幻覺。
老太太見他沉默,原本着急的心一下子冷靜了,沉沉的說道:“阿懷,你以爲我是老眼昏發了嗎?”
“媽,我沒有這個意思。”
老太太很失望,“我是人老了,但我耳朵沒聾了,我還是評委,我這雙耳朵沒壞,我真的聽見了湘兒彈琴。”
“湘兒打小就有天賦,如果不是後面……她現在一定是享譽全國的音樂大家,我聽過那首曲子,當年她還沒寫完,找我修改過。”
“那首曲子只有她寫得出來,還未發表,除了湘兒,我想不到別的可能,就連演奏的小習慣都一樣。”
“阿懷,你信媽媽一次,去找找你妹妹吧。”
最終,顧錦懷鄭重的答應了下來,並立刻動身去了帝都。
臨走前,他叮囑母親先養好身體,查到了線索再接她過來。
而帝都的圈子也得知海外著名華裔商人顧錦懷即將抵達帝都的消息。
就連霍老太爺也知道了這件事,特意和霍宴說了一下。
“這個顧錦懷突然回來了,也不知道什麼事。”
霍宴頓了一下,道:“不清楚,目前沒有透露風聲。”
“顧家以後也是一門大戶,和我們霍家當年並稱雙雄,只不過後面顧家的當家死了,秦老太那個人爲了躲禍舉家搬遷去了海外,成立了現在的公司。”
霍老太爺細細的回憶了一番,語氣還有些唏噓。
“顧錦懷是個人物,目前他們顧家的公司發展的很不錯,有機會的話,可以交好。”
“嗯。”
霍老太爺提了一下就揭過了,父子兩又聊了一會,霍宴便去公司了。
老太爺語氣喟嘆,“寶忠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阿宴好像多了幾分人氣了。”
管家笑着附和,“這都是少奶奶的功勞。”
老太爺也非常認可,“沒錯,都是安寧的功勞,多虧了我慧眼識珠,不對,是大師慧眼識珠,幫我再捐一筆香火錢。”
“寶忠啊,我這幾天老做夢,夢裏有好多白嫩嫩的小娃娃一聲一聲喊着我,叫我太爺爺呢,你說這是不是預兆?”
“肯定是了,大師說過老爺您會有子孫緣。”
老太爺頓時更高興了。
但他的高興被一通電話給打斷了。
……
高檔茶舍。
徐曼曼穿着青色長裙,挽起頭髮,化着精緻的妝容。
她規規矩矩的坐着,心陡然提了起來。
坐在她對面的人是霍老太爺,繃着一張臉,嚴肅極了,銳利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
徐曼曼故作鎮定的抿了一口茶,道:“……事情就是我剛剛說的那樣,很抱歉打擾老太爺,可我實在沒有辦法了。”
頓了頓,又用帶着委屈的聲音說下去,“醫生說我體質特殊,這個孩子無法打掉。”
說着,徐曼曼還拿出了一份病歷本。
“這是我的檢查報告,您可以看看,我也是別無選擇,才冒險找您。”
是的,徐曼曼思慮很久,決定曲線救國。
只因,最近霍三爺很久沒有找她了,連隻言片語的消息都得不到。
她慌了,她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卻很肯定如果再不採取措施,她前面的佈局都會失敗。
所以她賭了一把,親自找上了老太爺。
“我不希望孩子出生以後,會沒有一個家……”
然而,老太爺直接打斷了她的話,“不,這孩子會有家,很完整。”
徐曼曼的眉梢帶喜,壓着激動的心情,道:“老太爺,謝謝您,我……”
霍老太爺直接打斷了她剩下的話,“既然這個孩子打不掉,那就生下來,我會讓他有霍家的身份,但至於母親這一個身份就不勞你多心了。”
徐曼曼還未綻放的笑容硬生生卡住了。
她顫聲問:“您這是什麼意思?”
老太爺抿了一口茶,淡淡的說道:“徐小姐還年輕,這孩子不會耽誤你在找,至於別的方面我可以給你最高的補償,你開口了。”
徐曼曼宛如雷劈,她萬萬沒想到老太爺會是這樣的反應!
連一點餘地都不留!
“老太爺,您不能這樣!”
“不然你想怎麼解決?怎麼,你想嫁進霍家嗎?可惜了,我而孫媳婦已經有合適的人了,騰不出位兒來歡迎你。”
老太爺的視線慢慢落在了徐曼曼的肚子上,眼神更加銳利了,像刀子一樣,徐曼曼忍不住縮了一下。
她不得不換了個法子,低下頭,眼淚啪嗒掉下,眼睛都紅了,雙手攥得死死的。
“老太爺,您不能這樣,這是我的孩子……”
然而,老太爺根本不喫這一套。
“收收你的眼淚,如果不是你太貪心,你不會找上我。”
“可這是霍家的孩子……”
“你錯了,我承認了他纔是,我不承認……”
老太爺放下茶杯,話鋒一轉,一字一句的說道。
“那就是一個無名無分的胚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