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資料,若有所思。
小女孩名叫程歲歲,三歲半,出生日期竟和小朝是同一天。
父親叫伊澤,母親那一欄卻是空白的。
是從g市轉過來的,病因是血癌。
霍宴看見這行字時,愣住了。
他沒想到那麼樂觀開朗的孩子,會身患重病。
但是對方身患重病的話,那麼他原本的打算就不能實行了。
他想給小朝找個玩伴,醫生說這樣有助於病情好轉。
這個玩伴他物色了很多,但每一個帶回來都讓霍朝給趕出去了。
只不過他再想給小朝找一個玩伴,也做不出讓一個得了重病的小女孩整日陪玩。
霍宴將資料放下了,重新看起孤兒院的兒童信息。
霍家莊園內。
老太爺正帶着小朝澆花,一邊絮絮叨叨的說着話。
“小朝啊,昨天你那個不爭氣的爸爸是不是陪你去看展了?這纔對嘛,下次他不陪你,我就狠狠罵他!”
霍朝想了想,還是委婉的提醒的,“太爺爺,保重身體。”
老太爺頓時表情訕訕的,還嘴硬的說道:“我那是不和你爸計較!”
霍朝沒有拆穿太爺爺的故作堅強。
祖孫兩十分和諧的澆花,隨後小霍朝的家庭老師就來了,負責給他上課。
自打半年前測出霍朝的智商高達兩百後,霍家就給霍朝安排了家庭教師,每天都要上課。
老太爺瞧着霍朝去了書房後,臉上的笑容換上了愁容。
“寶忠啊,這孩子才三歲啊,一點孩子氣都沒有,這可怎麼辦啊。”
“老爺,小少爺會好起來的。”
“如果當年……算了,不提也罷。”
關於‘程安寧’這個名字是老太爺的痛。
當初他是那麼喜歡這孩子,也是真心盼望着她和阿宴能夠好好的在一起。
他一直都把她當成霍家的女主人培養的,結果……
她卻幹出這種事!
懷了別人的孩子!毀掉了霍家的名聲!
但是哪怕這樣,他老太爺也不希望程安寧死了,畢竟還是有幾分真情在的。
只不過後面那場大火只能說命中註定了……
“唉。”
老太爺嘆了一口氣,轉而又想到了徐曼曼。
因爲對方生了霍朝,加之對方還是秦老太失散多年的外孫女,是名門大家顧家的千金。
老太爺深思熟慮後,是同意這門親事的。
只是阿宴一直不點頭,只認了一個未婚夫妻的名頭。
老太爺知道這是爲什麼,卻沒有多勸。
那短短几個月的時間,阿宴還是動心了,所以當年纔會發生了那樣的意外。
想到這裏,老太爺就更加惆悵了。
夜裏。
程安寧結束了一天工作,離開了琴行。
她重新回到帝都就找了一份工作,現在是一個鋼琴老師。
其中一個老師追了出來,拿着一份報名表。
“程老師,你真的不參加嗎?多可惜啊,你的實力完全可以拿獎的。”
程安寧搖頭拒絕了,“不用了,我沒有興趣。”
但那老師還是強行把報名表塞到她手裏,“你再好好考慮嘛!明天才截止!”
“新之夢鋼琴大賽嗎。”
她自嘲的笑了笑,她現在怎麼敢參加這樣的比賽。
一旦暴露了,出現在霍三爺跟前,她死幾次都不夠的。
重回帝都足夠危險的,她不想惹是生非。
更何況,這樣的大賽基本都是各大名師高徒,普通人基本連內場都進不去,參加了陪跑的可能性居多。
她從不認爲自己能打贏那些天之驕子,去了是自取其辱。
這話若是被當年的朋友肖子瑜聽見了,一定會狠狠的搖醒程安寧——這人對自己的實力沒點數!
只是最後程安寧還是沒有將報名表丟了,而是帶回去了。
回到家裏,伊澤已經做好了飯菜,端出來。
“你回來啦!快快,試試我的新菜品!”
餐桌上擺着意麪和牛扒,還有幾個芝士蛋撻。
伊澤是個西餐廳的實習廚師,最近在面試新工作,所以在家裏搗鼓着不少西餐。
程安寧嚐了幾口露出了大拇指,“很棒!”
伊澤高興了,“真的嗎?我也覺得我很棒!哈哈哈,明天我一定可以面試成功的!”
程安寧眨眨眼,十分真誠的祝福,“你肯定行!”
倒是伊澤有些害羞了,“還好還有安寧你幫我,不然我肯定沒自信,嘿嘿,明天做個小蛋糕給歲歲送去。”
想到女兒,程安寧也笑了起來,一天的心情都愉快了。
兩人用完了晚飯,聊了一會天,程安寧就去洗澡了。
伊澤幫程安寧收拾揹包時,一張紙掉了出來。
他拿起來看了看,“新之夢鋼琴大賽?這不是國際含金量很高的比賽嗎?”
他轉了轉眼珠子,浮現出好主意,悄悄的拿了筆,把表格給填了。
接着拿快遞的功夫,將報名表給寄了出去。
而程安寧絲毫不知道。
等第二天手機收到了報名成功的通知時,她險些氣炸了。
她直接從培訓機構去了伊澤面試成功且直接上班的西餐廳。
她一定要讓伊澤明白誰纔是這個家的主人!
亞特蘭斯西餐廳。
霍宴正和朋友聚餐。
他姿態慵懶的坐在玻璃窗前,往外看,景色很美,卻沒有讓他欣賞。
他像放空了自己,眼神一潭死水。
坐在旁邊的薛海明無奈的說道:“阿宴,我剛剛說的話你有在聽嗎?”
霍宴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直接說道:“我沒興趣。”
薛海明翻了一個白眼,“不需要你有興趣!就出席一下就好了!當幫我個忙嘛!這可是我新女友全力參與的比賽!”
霍宴無動於衷。
薛海明不得不繼續耐着性子說。
“而且這個大賽主要評委之一是秦大師,就是你未來岳家……”
後面的話在霍宴冰冷的眼神下無法說下去了。
薛海明嚥了咽口水,立刻改口:“我錯了我錯了!我保證不說了!”
霍宴收回了視線,正要起身時,忽然,身體繃緊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一個方向。
玻璃窗外,程安寧急匆匆的跑進來,身影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