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同那個膽大包天的人都立刻收回了手。
衆人齊齊看向了霍三爺,等待他的發話。
他們都以爲霍三爺也看上了這女人,不過也不奇怪,這女人長得真的漂亮,身上還帶着誘人的風情。
程安寧也看着他,面上鎮定,但心裏早已經緊繃成一根弦。
該死的!怎麼在這裏都能碰上霍三爺!
孽緣!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這不是孽緣,這是某人的強求。
霍宴拿出了一張卡,丟到了桌面上。
“這裏,二十萬。”
程安寧直勾勾的看着那張卡。
隨即,霍宴親自倒了酒。
桌面上酒的種類有很多。
各類洋酒,雞尾酒,啤酒,紅酒。
而他則是加了好幾種酒,現場調了一杯。
薛海明看着霍三爺加的哪幾種酒,心驚膽戰。
乖乖,這幾個酒都是最烈的……
這麼一攪合,後勁驚人!
霍三爺這是不把人當人看啊!
果然,在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指下,一杯淡藍色的酒誕生了。
霍宴將酒杯壓在卡上,道:“喝了,你的。”
一杯酒,20萬。
程安寧……心動了。
全場的人也看出了霍三爺的意思。
有人機靈的起身讓開了位置,就看女孩怎麼選擇了。
那杯酒喝下去絕對要進醫院了。
然後,他們就看見了女孩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走了過去,拿起了那杯酒。
“客人說話算數哦。”
她直接大口悶了。
濃烈嗆人的酒精在味蕾炸開,她險些吐了出來,又死死忍着。
酒精劃過喉嚨,如同被腐蝕了一般,火辣辣的燒灼起來。
霍宴淡淡的說道:“一滴不剩。”
薛海明有心想勸勸,但對上霍宴的眼神時,又閉嘴了。
這四年……
那一口氣不僅沒下去反而越發積壓了。
當程安寧喝完最後一滴時,杯子直接反扣壓在桌上。
周圍響起了掌聲。
“客人,謝謝款待。”
她還是在笑,眉眼彎彎,好像遇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
但她的臉色蒼白的可怕,胃裏更是排山倒海的翻滾着。
她的酒量並不好,更別說那杯酒太烈了,這會胃都絞痛起來。
但,20萬,歲歲將近一個月的藥錢,她捨不得不要。
所以面子裏子尊嚴,她都可以不要。
她彎腰拿起那張卡,剛要直起腰時,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的景色都重現了幻影。
強大的後勁一下子侵蝕了她的神經。
她甚至連站穩都做不到,筆直的朝着沙發摔去,卻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她努力的想要看清楚那張臉,但視線已經模糊的厲害,只能從那熟悉的雪松味中分辨出他是誰。
“霍三爺……”
霍宴看着懷裏已經醉的不輕的女人,直接單手攬住她的腰,抱了起來。
“你們繼續。”
他準備帶走程安寧,誰都不敢阻止。
程安寧掙扎了起來,“卡,我的卡……”
霍宴皺眉,煩躁的將卡塞進了她的手裏,看她如獲珍寶似的捧着,心底那股燥意越發剋制不住。
他直接將人帶走了,塞進了車裏,看她穿得一身清涼,狠狠皺眉。
他脫下了外套,丟到她身上,便去了駕駛位,上車,踩油門。
夜幕降臨,馬路上的車很少,兩邊的燈光閃爍。
程安寧從剛剛險些昏厥的迷濛中找回了一些理智,看着窗外飛逝的景色,吃了一驚。
身側霍三爺淡淡的說道:“醒了。”
“霍三爺,你要去哪裏?”
她的舌頭還打結,說話也不清楚,夾着一股軟糯的嗓音,還帶着幾分緊張。
霍宴微微勾起脣角,“坐好。”
下一刻,強烈的推背感傳來。
程安寧嚇得尖叫一聲,一把抓住了把手。
車子瞬間提速,快得連路邊的燈柱都看不清楚了。
儀表盤上的數值還在不斷上升。
這個速度已經令程安寧心臟加速,快要跳出胸腔了。
她大聲喊着:“霍宴!停下!”
然而,迴應她的是更用力的踩油門。
車子直接朝着郊外盤山山路前行。
越往上走,越是人煙稀少。
程安寧眼圈都紅了,死死地咬着下脣,雙手抓得太緊都發白了。
尤其是逐漸靠近一個u型彎道時,眼睜睜的看着車子快要撞出欄杆了。
一個漂亮的漂移,踩着內彎線狠狠的擺尾甩過去。
程安寧以爲自己要死了,她甚至能看見車窗下的萬丈深淵。
只差一點,車子就會失控飛出去,墜海。
這個瘋子!
當車子停下時,她的心臟還在咚咚咚直跳。
霍宴看着她,戲謔的說道:“害怕?”
莫名的,一股憤怒涌上來。
她直接解開安全帶,想下車,但車門被鎖上了。
“放開!”
“我允許了嗎。”
“霍宴!你個瘋子!你想死不用拽着我!”
她被氣狠了,加之酒精後勁上頭,連害怕恐懼都忘記了。
霍宴卻忽然笑了起來,伸過來半個身子,逼近她。
“這纔是真實的你。”
程安寧咬牙,“你到底想怎樣!”
“你覺得呢。”
“霍三爺,我求你了,我知道你恨我,我死了一次了,也不敢再霸佔你妻子的位置,我離你遠遠的,你可以放過我嗎?我求你放過我吧。”
她累了,是真的累了。
這四年,她一無所有,掙扎求生。
哪怕撿回一條命,但沒有身份證,沒有錢,她連正經的工作都找不到。
否則也不會連做胎檢的錢都沒有,讓歲歲吃了這麼大的苦。
她熬着這條命,就爲了照顧歲歲長大,過去的一切她都不敢奢求了。
什麼情啊愛啊,她不敢碰了。
霍宴卻道:“把婚離了。”
程安寧一怔。
“錢不夠,再給你二十萬,把婚離了。”
她慢慢緩過神來,扯出了一抹慘淡的笑容,輕輕的說道:“霍三爺,這四年您還是沒有變。”
一如既往的霸道獨裁,不允許任何人反抗。
像牢牢掌控生殺大權的上位者。
而她只是他腳下隨時踩踏的螻蟻。
她吸了吸鼻子,沒有再開口了。
一時間,車內的氣氛越發沉寂了。
霍宴盯着她,眼底的情緒翻滾起來。
“怎麼,你不是想要錢嗎?二十萬不過,五十萬,一百萬,你開個口。”
程安寧一直低着頭不說話。
“把婚離了,你要多少錢,我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