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不敢真的殺了歲歲,生怕這小太子也跟着自殺。
小太子真要死了,他們這些人也都沒命了!
霍朝的舌頭還很疼,只能儘量減少說話。
歲歲不知道怎麼讓小哥哥不疼了,又很愧疚。
“哥哥……我給你唱歌吧?媽咪教了我很多歌呢!”
霍朝點點頭。
歲歲清清嗓子,開始哼唧起來。
奶聲奶氣的童音唱着童謠,在這陰暗的地下室裏迴響,驅散了冰冷,帶來幾分暖意。
霍朝慢慢覺得傷口不疼了,陪着小歲歲聊天。
爲了讓歲歲高興點,小朝主動問道:“歲歲,你的生日是什麼時候?哥哥送你一個大禮物。”
“歲歲的生日特別好呢!全世界的小孩子都超級喜歡這個生日呢!哥哥猜一猜是哪天哦?”
“……兒童節?”
“對吼!哥哥好厲害!一下子就猜到了!哥哥你的生日呢?”
“啊……和你一樣。”
這會,霍朝的眼神就有些詫異了。
同一天生日嗎?
真巧。
難怪他這麼喜歡歲歲呢,他們有緣。
“哥哥,我的後背痛痛,有小蟲子咬我!”
“你轉過來,我給你看看有沒有蟲子。”
“好哦。”
歲歲乖巧的轉過身去。
霍朝伸出小手看看她衣服有沒有小蟲子爬。
無意間,歲歲的領口落下來了一點,露出了鎖骨的位置。
一小塊胎記露了出來。
霍朝剛擡頭,就看見了那個胎記。
他愣住了。
隨即猛地扯開自己的衣服,低頭一看。
果然,他也有這個胎記。
只是他的在左邊,歲歲在右邊。
胎記的形狀有些像半邊翅膀,不大,只有指甲蓋大小,被衣服擋住就看不見了。
這個胎記霍朝一直都有,他每次自己穿衣服時都看見。
可現在,一模一樣的胎記在歲歲身上也有。
一樣的胎記……
同一天生日……
莫名其妙的親切感。
霍朝的心臟忽然狠狠跳動了起來。
他伸出小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喃喃自語着:“脖子有點痛……”
明明被掐住的人不是他,可剛剛歲歲被掐住脖子時,他也有窒息感。
霍朝忽然問:“歲歲,你的舌頭疼不疼?”
歲歲毫不猶豫的點頭,“疼!哥哥,歲歲的舌頭也疼!”
霍朝的心臟跳得更快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涌上。
他拉着歲歲的手,道:“歲歲,和你說說你媽咪呀,哥哥想聽。”
提到這個歲歲就有精神了,小嘴叭叭,跟倒豆子似的一股腦說了出來。
慢慢的,霍宴的眼神變了。
……
霍宴的手下終於鎖定了車子的行蹤。
但那些人很狡猾,終於還換了車,將那輛遺棄在廢舊的廠房裏。
霍宴和程安寧,伊澤趕過去了。
看着空蕩蕩的車,程安寧平復下來的情緒險些再次崩塌。
她咬着下脣,眼睛紅的厲害。
此刻霍宴的神情很差,眼底冒着火,“繼續找。將帝都翻了,都要給我找到!”
那些人佈局謹慎,一路都沒留下破綻和線索,想來根本不像是臨時起意,反而像是蓄謀已久。
霍宴的腦海裏很快出現了目標,直接動手。
深夜,一批訓練有素的人破開一扇扇大門,將裏面的人全部帶走。
他不知道誰纔是真兇,便將所有嫌疑犯都抓住了!
這樣蠻橫無理的手段就只有霍宴幹得出來。
然而,他還是晚了一步。
其中一個嫌疑人的落腳處早已經人去樓空了。
按照留下來的痕跡,對方剛走沒多久。
手下迅速的將這件事彙報給了老闆。
“全海勝。”
霍宴看着這三個字時,瞳孔緊縮,滔天的怒氣混雜血腥的殺氣,幾乎剋制不住的外泄出來。
就連程安寧都感受到了,忍不住問道:“你認識這個人?”
“嗯。霍氏集團曾經的副總,我父親的手下。不過二十年前已經被驅逐了集團。”
“所以……他抓走了你的兒子,是爲了報復你。”
“嗯。”
霍宴吐出了一口濁氣,壓下了戾氣。
程安寧聲音顫抖着道:“那……孩子們是不是很危險。”
這一次,霍宴沒有說出安慰的話。
伊澤低聲道:“真的不報警嗎?”
就在這時,霍宴的手機響了。
在這安靜緊張的氣氛下,鈴聲顯得格外的怪異。
霍宴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是個陌生匿名來電。
他似乎猜到了什麼,接了電話,往外走。
電話那頭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呵呵,你動作真快啊,阿宴。”
“別動他們。”
“放心吧,小朝這孩子長得像你,我哪裏捨得傷害他,全叔沒想到,一眨眼,你也有了自己的兒子。”
“你想做什麼。”
“阿宴,你這樣的態度讓全叔很難過,畢竟,我是看着你長大的,你以前都會喊我一聲全叔。”
霍宴的聲音越發冰冷了,“全海勝,我沒工夫和你嘮家常。”
他一邊說着,一邊示意手下行動。
他將聲音外放,立刻有專業的人拿出機器,分辨來電的背景聲音,鎖定大致區域,以及定位來電主人的位置。
程安寧也因此聽見了那句‘我看着你長大’的話。
直覺告訴她,似乎接下來的話,不適合他們聽見。
果然。
電話那頭的全海勝氣急敗壞的摔了東西,噼裏啪啦,極爲暴怒。
“霍宴!你以爲你是誰?!當年你爸就是一個神經病!他腦子有病!你們全家的基因就不好!是壞種!天生就是瘋子!神經病!”
“當年你爸神經病發作,殺了你媽,一刀一刀捅死的!”
“是霍峻燁殺的人!我只不過是看見了,被嚇跑了而已,正常人都會跑吧,誰他媽想去送死!”
“可你們卻將我趕出了集團!我辛辛苦苦打拼的一切就這麼被你們抹消了!”
“這是你們霍家欠我的!這二十年,我活得像過街老鼠,都是拜你們所賜。”
“親眼看着母親慘死,父親犯病自殺,那滋味不好受吧?你們霍家就是壞種,你爹是,你也是!遲早都會犯病!”
程安寧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瞪大了眼睛,看着一臉平靜的霍宴。
當年的被遮掩下的醜幕,正一點點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