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垂下來的小手緊緊攥着。
那雙漂亮的大眼睛一閃一閃的,此刻眼裏全是失落。
小朝聽着房裏媽咪的話,心情沉到了谷底。
原本想要找爹地說的話此刻也嚥下去了。
他忽然覺得,其實相認不是好事。
媽咪不想回來。
媽咪想帶着妹妹,還有伊澤叔叔生活。
小朝想到了勤勞能幹,對媽咪好,又特別幽默風趣的伊澤叔叔。
他不得不承認,這人比他爹地更適合當一個父親和丈夫。
爹地當年做的太過分了,媽咪不想回頭是情有可原的。
小朝不斷的說服自己,悄悄的轉身離開了。
沒多久,病房的門被推開,霍宴臉色鐵青的走了。
程安寧坐在病牀上,同樣臉色蒼白,緊緊咬着下脣。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得罪霍宴對不對。
可她真的不想回頭,哪怕……她再次會爲他心動。
……
“你說你,幹嘛把話說的那麼狠,萬一他報復你怎麼辦呀?咱們都是普通人。”
伊澤很憂心。
程安寧沉默不語。
他又忍不住說:“安寧,這幾次前夫哥這樣又是幫你又是救你的,你真沒心動?我看你眼神都不對勁了,前夫哥這麼英俊帥氣又多金,你真不要嗎?”
程安寧瞪了他一眼,惡狠狠的說道:“伊澤!你不會心動了吧?”
伊澤摸了摸鼻子,舉手投降,“我錯了!但是你摸着良心說,前夫哥的臉,我要說不喜歡你信嗎!人對美好的事物總會嚮往的嘛!你看歲歲也是!”
她差點翻了一個白眼。
“你前男友的虧還沒喫夠?還敢找帥哥?”
“安寧!說好不揭人短!”
“好好好,你別回頭。”
“我都差點被家暴死了,還敢回頭?”
“你知道就好。”
“那你和前夫哥怎麼辦?真不打算回頭了嗎?”
程安寧沉默了下來。
伊澤還想再勸勸,逼近他看得出來安寧不是沒有感情的。
“我們本來就是搭夥過日子,性取向不合,你拿我當姐妹看的,離婚也沒什麼。”
當年的事,程安寧並沒有和伊澤透露太多,那些最慘痛的記憶她自己一個人壓在心底。
所以伊澤纔會覺得他們能夠符合。
她不想再次把傷口撕開,只道:“他有兒子,小朝也有媽媽,我不會介入,這件事別再說了。”
話題終結,伊澤顧着安寧的身體沒有好全,不敢再說了,轉身去上班了。
只不過剛去到餐廳,伊澤就發現不對勁。
整個餐廳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
這根本不可能!
這家餐廳非常受歡迎,每天都是人滿爲患,現在不僅一個客人都沒有,連工作人員也不見了。
伊澤察覺到不妥,剛想轉身離開,就看見兩個強壯的保鏢攔住了退路。
其中一個還很客氣的說:“伊先生請,我們老闆在等你。”
伊澤嚥了咽口水,道:“我還有事,要不和你們老闆下次在約個時間?”
“伊先生請。”
得,看來是沒有商量餘地。
伊澤認命,走了進去。
一眼就看見了餐廳的中間,坐着一個人。
伊澤瞬間明白了什麼,也不害怕了,直接走了過去。
“前……霍先生,你找我?”
“坐。”
伊澤小心翼翼的坐了下來,猜測前夫哥找自己什麼事。
然而,霍宴直接開門見山。
“簽了。”
他放出了一份離婚協議。
伊澤看着那幾個大字時愣住了,再往下一看,名字赫然就是他兩。
“簽了,這些都是你的。”
霍宴又拿出了一疊文件。
伊澤忍不住翻開看,頓時眉頭一跳。
好傢伙,豪宅豪車遊艇!
掐指一算,這裏好幾千萬!
說不心動……是假的。
但伊澤還是放下來了,道:“霍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
“簽了文件。我不想對你動手。”
霍宴的表情泛冷,若不是理智控制着,他恐怕會做出更嚴重的事情。
只要一想到面前這個清秀男人是程安寧的丈夫,他們之間存在着最親密午間的事,霍宴就忍不住發狂。
伊澤也感受到了濃濃的殺氣,嚥了咽口水,道:“霍先生,我和安寧是真心……”
相愛兩個字愣是沒膽子說下去。
因爲前夫哥的眼神快要將他碎屍萬段了!
伊澤換了一個詞,“安寧同意我就同意。”
霍宴冷笑,“程安寧原本是我的妻子,這一點無可厚非,你們犯了重婚罪,我可以將她送進去。”
伊澤下意識反駁:“可你不是捨不得送進去嘛。”
霍宴難得語塞。
伊澤咳了一聲,強忍貪心,把合同放了回去,道:“霍先生這些你收好,我不會離開安寧的,除非安寧不要我……”
話還沒說完,只見一個人匆匆忙忙的跑進來,保鏢還不敢強行攔。
“伊澤!!”
程安寧喘着氣,神情擔憂的看了過去,發現伊澤還完好無損的坐在那裏,鬆了一口氣。
她急急忙忙的走過去,一把拽住了伊澤的手,就要帶他走。
霍宴冷冷的說道:“站住。”
保鏢立刻圍攏了過來,攔住了他們。
沒有霍宴的命令,他們今天是走不掉的。
程安寧深呼吸一口氣,努力的冷靜下來,道:“三爺,您想做什麼衝我來,別連累無辜的人。”
霍宴交疊雙腿,雙手放在膝蓋上,姿態慵懶隨性,但眼裏卻閃爍着勢在必得的光。
他點了點協議,道:“簽了離婚協議,我不會動他。”
程安寧脫口而出:“你太不要臉了!”
霍宴笑了,眼裏卻沒笑意,“我不想動手,最好乖一點。”
她看着這樣的霍宴,終於明白內心裏一直存在的抗拒是爲什麼。
霍宴這個人是個瘋子,骨子裏不容別人反抗,所有的一切都必須按照他所想的來。
他根本不懂尊重,也不懂愛人。
愛上他,註定是犧牲自己的慘劇。
一旦他不愛了,她不敢去想自己會淪落成什麼地步。
程安寧深呼吸一口氣,道:“我不會離婚的。我不同意。”
這份婚姻是她最後的反抗了。
然而,霍宴揮了揮手,立刻有人上前一把抓住伊澤,將他雙手反扣,按跪在地上。
“伊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