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的沒錯的話,這位應該是車大師了。
而車成風同樣在打量着程安寧,但看清楚那張臉時,他似乎明白了什麼,扭頭扔給了霍宴一個白眼。
長成這樣,一千萬也值。
難怪小三爺捨得費錢又費心思!
霍宴低頭抿了一口茶水,沒有否認。
等人站在面前了,他才道:“這是車成風,你要找的人。”
程安寧態度恭敬,道:“程老先生,您好,我是程安寧。”
老頭除去一開始的驚豔,這會變得淡定了,甚至神情還帶着高高在上,十分挑剔。
程安寧並不覺得奇怪,這類傳奇人物多少性格古怪。
倒是老頭看程安寧不卑不亢,落落大方的樣子,臉色稍緩,道:“坐下吧,喝杯茶。”
程安寧坐下,神情恭敬。
霍宴難得見她這麼乖巧的樣子,倒是多看了兩眼。
這在老頭眼裏就是打情罵俏,當下不樂意了,道:“別喝茶了,去吧,彈兩首助助興。”
老頭指着放在外面的一架鋼琴。
那鋼琴置身在花園裏,花團錦簇,十分有意境。
程安寧走了過去,發現鋼琴經常有人彈奏,上面有着年代感,古樸莊嚴。
她深呼吸一口氣,思索了一會,就選定了曲子,雙手放在琴鍵上。
老頭本來在研究手中的紅酒,盤算着要不要開了嘗一口,忽然聽到琴聲時,愣住了。
他緩緩轉過頭,看向了正在演奏的少女,眼睛出神。
霍宴的反應直接多了,他手肘撐在扶手上,手掌撐着下頜,腦袋微微歪着,神情放鬆,眼神卻像雄鷹盯着兔子一樣,牢牢鎖定程安寧。
花團錦簇下的少女,姿態優雅,雙手飛舞,耳邊的碎髮垂落,半邊側臉精緻漂亮,像是落入凡間的精靈。
而精靈在演奏,琴聲空靈悠長。
不知何時,車大師也放下了寶貝似的紅酒,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
霍宴忽然開口:“沒騙你吧?”
車大師的眼神複雜,“你從哪裏挖來的寶貝?”
霍宴想了想,道:“老天爺送的。”
車成風嗤笑,擺明了不信。
實則,霍宴沒騙他。
和程安寧的婚姻就是霍老太爺請了大師算的,所以才火急火燎的把人送過來。
想到這裏,霍宴難得聯想到了還在老宅的老爺子。
似乎……差不多要把人接回來了?
再過段時間吧。
一曲終了,程安妮收回手,輕輕的吐了一口濁氣。
她盡力了,這是她目前最擅長的一首曲子,練習了很久。
如果連這個都無法打動車大師。
只能說明她實力不夠。
車老頭盯着看了一會,緩緩說道:“你和秦湘什麼關係?”
程安寧猛地睜大眼睛,轉頭看向了車大師,“您認識我的母親?”
“母親嗎?難怪了……”
車老頭的眼裏浮現出了懷念,又很快消失不見,似乎勾起了一些陳年往事,並不想多談。
“明天開始,每日三點到六點,你在我這裏待着。”
程安寧面露狂喜,立刻鞠躬,“是!我一定會準時到的!謝謝大師!”
車老頭站起身,似乎累了,揮揮手,道:“你們今天先回去吧。”
程安寧遲疑了一下,還是出聲道:“車大師,我的母親……”
“別問了,回去吧。”
最後,霍宴帶走了程安寧。
車上,霍宴見她滿臉失落,便道:“車老頭的脾氣古怪,越是苛求越是問不出,不妨先放一放。”
程安寧被這麼一安慰,沒那麼難受了。
不管怎樣,現在不僅得到了車大師的賞識,願意教導她,還得知了些許關於媽媽的消息。
她收穫頗豐。
而這一切,都是旁邊的人帶來的。
她揪着雙手,時不時看了一眼霍宴,後者忽然開口:“打算怎麼謝我?”
“……謝謝你。”
“就這?”
她輕咬下脣,“我請你喫個飯?”
本以爲他會不答應,或者提出更過分的要求。
就這麼輕易的答應了?
“但我要你親手做。”
她鬆了一口氣,“好,沒問題,你想什麼時候?”
“週末吧。”
“好。”
霍宴把她送回了家,就走了,全程沒有任何別的舉動,紳士至極。
程安寧還有些不適應,壓下奇怪的情緒,回了家。
殊不知,此刻霍宴的手裏多了一本書。
【論追求女孩的108式】
看着深深的皺起了眉頭,略微煩躁。
若是剛剛按照他自己的意願,絕不可能一頓飯解決了。
他不把程安寧給剝了一層皮,都覺得不划算。
但書上說,要循序漸進,不可莽撞。
這本書是霍朝給他的,還叮囑要他好好學習。
看在兒子的面上,霍宴耐着心照做。
……
自從得到了車大師的允許,程安寧每日都會定時來拜訪。
周嵐升得知她獲得車大師的認可時,狠狠吃了一驚,也對公司的未來充滿希望。
“你只管好好提升技術,爭取拿獎,剩下別的事都交給我,你周叔這點能耐還是有的。”
“周叔,謝謝你。”
周嵐升笑了笑,眼角的皺紋又多了幾道,顯然最近也忙壞了。
“和周叔說什麼謝謝,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程安寧遲疑了一下,道:“周叔,我媽媽和車大師認識嗎?”
“爲什麼這麼問?我從未聽你母親提過。”
“啊,沒事了。”
看來這件事只能等車大師自己願意說了。
她壓下困惑,每日學得很用功。
不得不說,車大師哪怕退隱江湖,但實力健在,一眼就指出了她隱藏的問題,還有多年養成的不好的習慣。
車大師的言辭凌厲,動則就破口大罵,能把人罵到懷疑人生的那種。
好幾次,程安寧都恍惚了,覺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廢的廢物。
好在她經歷的磨難足夠多,很快調整心情,沒有半分頹勢。
見狀,車大師的眼神更復雜了。
他背過身去,上了樓,拿出了一張泛黃的照片。
照片中是一個抱着嬰兒的女人,旁邊是年輕些的他。
眼神恍惚,好似能聽見秦湘當年的話。
“車老師,以後寧寧就拜託你了,希望你能教導她,我的病太嚴重了,無法看着她長大。”
車老頭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把照片放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