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宴似乎沒看見她通紅眼眶,十分自然的說着話。
程安寧擦了擦眼睛,笑着道:“謝謝。我先上去看看孩子們。”
她似乎怕被看見自己紅眼的樣子,匆匆離開房間。
等她離開後,霍宴站在原地,臉上的溫柔消失的一乾二淨,只留下寒氣。
他打了一個電話,聲音冷漠,“查清楚照片的源頭,另外,把所有轉發過的人員都按下去,網絡不是法外之地。”
按照他以往的習慣,他不會這麼仁慈。
大抵是跟程安寧呆久了,他也安寧了,便用了普通人喜歡的手段——法律。
那些人不是叫囂着要投訴要舉報嗎?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
房間裏。
徐曼曼正在跟小舅舅通電話,氣得摔了一地東西。
“曼曼,這件事你暫時別管了,等霍三爺反應過來查人會拖累你。”
“舅舅,就沒有辦法給她一個教訓嗎?她踩着我上位!我難受。”
“你別擔心,舅舅再想想辦法,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舅舅,拜託你了。”
“別說這些客氣話,對了,媽讓我告訴你,等比賽結束,你拿着禮物去拜訪一個人,對方會給你寫一封介紹信,有了這個以後你入學就簡單了。”
“好,我記住了,舅舅。”
“嗯,我先掛了,你彆氣,舅舅會幫你的。”
掛了電話後,徐曼曼又砸了最後一個杯子,心口的怒氣怎麼都平復不下來。
“賤人賤人賤人!我不信他會一直護着你!”
徐曼曼氣得渾身哆嗦。
她沒想到程安寧連決賽都通過了!
那些該死的人怎麼連賤人都打敗不了?!
“不行,我得想想辦法……霍宴完全偏袒她了,遲早會知道真相,我不能坐以待斃……”
徐曼曼冷靜下來後,開始思考對策。
但想來想去,只有一個突破口。
她的眼神閃了閃,似是下定了決心,
……
決賽結束後,會有一天時間調整,然後進行總決賽。
選手可以在這一天的時間裏休息或者調整心態,曲譜,練習。
是的,總決賽那天的方式是演奏一曲從未公開展示過的鋼琴曲。
這意味着參賽選手不僅要技術厲害,還需要有樂感和創作能力。
當然,這一點有漏洞可鑽。
不少人都是用早就準備好的曲子,甚至是專門請了大師譜曲,只爲了這次的表演。
程安寧此前沒想到自己會走到這一步,沒有準備好曲譜,爲此嚴蘭芝還很擔心。
就連車大師都特意打了電話過來,詢問需不需要琴譜,自己手上有幾首存貨。
但,程安寧還是拒絕了。
“真不用?丫頭,你可別逞強啊,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了,你要是不給我碰個獎盃回來,我可不饒你。”
“老師,我有譜子,您放心好了。”
“哼哼,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掛了電話後,程安寧就開始準備了。
現場再寫一首曲子的話的確來不及了。
所以她打算用媽媽留下來的一首曲子,那首曲子沒有寫完,媽媽就去世了。
留下了半截琴譜。
她花了一晚的時間,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寫完了剩下的半張曲譜。
拿着新鮮出爐的琴譜,她立刻去了酒店的琴房開始練習。
一遍一遍,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霍宴悄無聲息的走進琴房裏,看着那個在黑白琴鍵上十指飛舞的女孩,微微出神。
他摸了摸胸口,似乎久違的感受到了心跳聲。
咚咚咚。
很清晰,無法忽視。
他無聲的笑了起來,轉身悄悄離開了。
他知道,她不會輸給任何人。
同樣聽見這首曲子的還有另一個人。
等一曲結束,那個人就消失了。
徐曼曼腳步狼狽的跑到衛生間,發出了大叫聲。
“啊!!!”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
爲什麼她連剩下的半張曲譜都可以完整的續寫!
甚至還彈的那樣完美!
徐曼曼甚至可以猜到這首曲子將會帶來多大的震撼!
這樣的榮譽卻不屬於自己!而屬於那個賤人!
一旦她成功演奏了,不僅會拿到名次,之前的流言在強大的實力面前,不攻自破。
更重要的是這首曲子是秦湘的風格!
作爲秦湘的母親,秦大師怎麼會不熟悉?!
一旦懷疑,繼續調查,難保她的身世不會被識破。
徐曼曼一想到那個結果,就癲狂,她根本承受不住!
“程安寧!我要你死!”
濃濃的兇光夾着惡毒充斥在眼裏,她知道自己沒有選擇的餘地,必須要阻止這場比賽!
徐曼曼轉身離開了廁所,絲毫沒發現,本該空無一人的廁所,有一個身影被嚇到了。
袁蕾沒想到自己會聽到徐曼曼的聲音,還緊緊捂着嘴,生怕自己泄露了。
徐曼曼從她手裏拿走視頻的時候,袁蕾就覺得對方不對勁。
現在看來,分明就有點精神不正常!
要不要告訴程安寧?
袁蕾猶豫了一下,想到對方功成名就,前途光明,而自己賠上了一切,便決定隱瞞下來。
袁蕾安慰着自己,“不是我害你的,不關我的事,我什麼都沒聽見……”
頂級套房裏。
霍朝正陪着歲歲看小豬佩奇,看得津津有味。
小豬佩奇很幼稚,但不影響小朝陪妹妹的心。
忽然敲門聲響起,霍朝起身,想去開門,但保鏢攔住了。
“小少爺,是您的母親來了。”
霍朝一頓,皺了皺眉,那個女人怎麼來了?
“不要讓她進來。”
免得嚇到妹妹。
“是。”
但是,門外的徐曼曼顯然不會放棄,直接拍門。
霍朝擔心引來妹妹的注意,也想知道那女人又想幹什麼,便走了出去。
當然,身後還跟着保鏢。
他可不笨呢!
徐曼曼看見霍朝時,笑了一聲,諷刺的說道:“小朝,你就這麼對待媽媽嗎?”
如果不是爲了懲罰爹地,霍朝甚至想直接撕開這壞女人的僞裝!
“有什麼事嗎?”
徐曼曼撫了撫頭髮,忽然彎下腰,湊在霍朝的耳邊,用只有他們聽得見的聲音說了一句話。
霍朝的眼睛瞪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