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歲歲安寧 >150再見許姨
    霍宴出手後,果然主流媒體都沒有報道相關的事。

    但架不住網上一些捕風捉影的事發生。

    尤其是先行回國的徐曼曼在回國後接受了很多個採訪,在採訪中面對一些敏感問題時,故意露出了欲言又止,傷心難過的臉色。

    這導致了所有矛頭都對準了程安寧。

    舉報她打假賽的人越來越多了,但相關部門卻一直無動於衷。

    這倒是民憤更強了。

    但霍宴沒理會這件事,只要相關部門不找麻煩,他並不在乎網絡的評論。

    他還有更多的事要做。

    公司堆積的業務,以及程安寧的手。

    手傷比預想的嚴重,哪怕盡全力挽救,仍舊留下了嚴重的後遺症。

    拆了繃帶後,留下一個猙獰的疤痕,一開始別說彈琴,連日常行動都受阻。

    “啪。”

    又一次摔碎了玻璃杯。

    程安寧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濁氣。

    主治醫生在旁邊寬慰着:“這是正常的,一開始會很困難,但只要堅持日常生活沒有問題。”

    “彈鋼琴呢?”

    “這……最完美的情況下,還是有一絲希望的。”

    程安寧沉默了。

    旁邊的周嵐升很着急,拽着醫生道:“醫生,你再想想辦法吧,她是一個很棒的青年鋼琴家,她纔剛剛拿了很多獎項,前途一片光明,不能……不能就這麼廢了啊……”

    程安寧拉住了周叔的胳膊,讓他不要爲難醫生。

    周嵐升的眼睛有些發紅,“以後……以後你怎麼辦啊……”

    她努力的揚起微笑,“周叔,沒關係的,會好的。”

    從醫院離開後,她跟着周嵐升去了新英藍。

    現在的英藍已經開始運營了,但因爲資金仍然不夠,所以很多個項目暫時還無法開展。

    “掛牌儀式一直等你來舉行,原本你在國際大賽的表現會給公司增加籌碼,但是現在……”

    周嵐升只要想到安寧傷了手,就忍不住遺憾和惋惜。

    但事已至此,只能揭過不提了。

    “外面那些流言蜚語你不用理會,只要組委會不找你麻煩就好,總有些嫉妒你的人在,不過你手受傷的事最好不要流傳出去。”

    程安寧點點頭,“我知道的,周叔。”

    一旦她手受傷的消息傳出,之前累積的聲望很可能消失了。

    只能暫時瞞着,等公司上了軌道。

    “掛牌儀式在明天早上八點,提前十分鐘到就好。”

    “好。”

    暫時分別後,程安寧準備回家,路上偶然間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在掃大街。

    那身影佝僂,瘦弱,穿着髒兮兮的外套,腳上的鞋子都是破的,掃大街也掃的很喫力。

    程安寧猶豫了一下,道:“許姨?”

    那個身影瞬間僵硬了。

    “許姨,真的是你!”

    許珍聽到熟悉的聲音,急急忙忙的往前跑。

    但她的身體太弱了,跑兩步就摔在地上。

    “許姨!你沒事吧!”

    程安寧也不嫌髒,將她扶起,卻被狠狠推開。

    “我,我不認識你!”

    “許姨,我是安寧,你看看我。”

    許珍從恐懼中回過神來,擡頭一看,看見程安寧的臉,瞬間淚如泉涌。

    “安寧?是你嗎?安寧,安寧啊!”

    程安寧將虛弱的許姨帶回了家,還拿了食物和水,還有乾淨的衣服給她換上。

    四年過去,許姨的臉色更差了,瘦的只剩下一把骨頭了,頭髮也掉的差不多了,稍微走兩步都喘得厲害。

    程安寧想帶她去醫院,被拒絕了,許珍說什麼也不去醫院。

    “我不去,我不用治病,安寧,我對不起你啊!就讓我這麼死在街頭吧!”

    程安寧看着老淚縱橫的許姨,沉默了很久。

    當年的事,她的確沒有釋懷。

    她那麼拼命的護着許姨和許楠楠,結果卻被最信任的人捅了一刀。

    許楠楠瞎編亂造,污衊她和章嘉華的關係,那一刻就辜負了她的信任。

    “許姨知道你怪楠楠,是許姨的錯,沒教好她,忘恩負義,不是個好東西啊!可她也只是爲了救我,才被豬油蒙了心!”

    在許姨的嘴裏,程安寧知道了當年爲什麼被背叛。

    有人給了許楠楠一大筆錢,要許楠楠污衊她的清白。

    “安寧,許姨不敢求你原諒楠楠,但是許姨求求你,幫幫許姨吧!”

    說着,許珍跪了下來,不斷的朝着程安寧磕頭。

    程安寧想扶她起來,但許珍不肯,不斷的磕頭,嘴裏說着:“楠楠還小啊,她不懂事,我讓她給你認錯,求你救她吧!”

    慢慢的,程安寧也不去扶她起來了。

    許珍一直在求着,聽不到迴應後,才慢慢擡起頭來,就對上了一雙冷漠帶着嘲諷的眼神,頓時僵硬了。

    程安寧輕輕的說道:“許姨,這是第二次了。”

    許珍白了臉,那張本就瘦骨嶙嶙的臉顯得更加像鬼了。

    “第一次是楠楠,第二次是您,我是做錯了什麼嗎?值得你們這樣惦記着,一次又一次的坑我?”

    “安寧啊,不是的,許姨不是這個意思……”

    “那條路我經常走,你應該是早就知道了吧?之前沒有環衛工人的,你特意過來堵我的吧?”

    許珍的肩膀都顫抖了一下,蜷縮的更厲害了。

    程安寧自嘲的笑了笑,“您在算計我,跟蹤我,推測到我的行蹤出現,可我剛剛……是真的很慶幸見到您。”

    剛剛重逢的驚喜,現在消失的一乾二淨。

    她是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嗎?

    “許姨,你走吧。就當我今天沒見過你。”

    許珍哭的更厲害了,整張臉皺巴巴的,跪在地上不斷的對程安寧磕頭,把頭都給磕破了,流血了。

    “安寧,許姨求求你了,幫幫許姨吧,許姨給你做牛做馬,下輩子,下下輩子都報答你!看在你媽媽的份上,求你大發慈悲幫幫我吧!”

    然而,程安寧卻起身,拉開了門,“走。別逼我重複。”

    “安寧,我不走,我不能走,楠楠她……”

    程安寧拔高了聲調,聲音尖銳憤怒,“走啊!別逼我報警!”

    許珍慢慢的不哭了,眼淚鼻涕糊了滿臉,眼神呆滯,慢慢的,她的眼裏不再是祈求和愧疚,而是絕望後的怨恨。

    “安寧,你不幫我,我就死在這裏,連同當年你媽媽留下的祕密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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