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家纔是周叔你一直考慮的吧?”
程安寧拿起了被剩下來的資料,看了一眼,明華鋼琴廠。
“嗯,是一家老牌的鋼琴廠了,這些年快要被淘汰市場了,這些年沒有什麼名聲,瀕臨破產,好處是不用排單,費用不高,壞處是不一定能做出我們需要的零件。”
程安寧細細的看了一遍,最後決定:“周叔,我們現場去看看吧?”
“我也有這個意思,準備去一趟,但是你的手……”
“我沒事,我傷了手,不是傷了腿,沒關係的。”
“好,那我去準備一下。”
“嗯,麻煩你了,周叔。”
正好可以借這個時機,散散心吧。
手傷了,很可能以後都無法彈鋼琴,她不是沒有痛苦,只是學會了將痛苦隱藏,露出笑臉。
她不願意讓別人看着她的目光帶着遺憾和可憐。
她不需要憐憫。
既然決定了要出差,程安寧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行禮,將歲歲安排好。
“媽咪,你要去出差嗎?”
“嗯,對呀,媽咪要去兩三天,這幾天你在醫院要聽醫生的話,好嗎?你爸爸會來看你的。”
歲歲乖巧的點頭,忽然說道:“媽咪,爸爸不是我爸爸,對嗎?”
程安寧心裏咯噔一聲,道:“爲什麼這麼說?”
“因爲……他們都說我和爸爸不像。”
“世界上長得不像父母的孩子有很多呢。”
“可是小朝哥哥和他爸爸就很像。”
“……”
那豈止是像,那簡直就是翻版!
程安寧努力安慰着:“那畢竟是少數。”
“沒關係啦,媽咪,爸爸就是爸爸,我知道的,你快去出差吧!”
小歲歲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臉,似乎對自己又要重新住院沒有半分抗拒。
程安寧心疼她的懂事,陪着她很久,直到她睡着,才離開醫院。
翌日,她跟着周叔就找去了港市,明華鋼琴廠就在港市。
作爲經濟貿易特區,港市寸土寸金,人口擁擠。
下機後,程安寧有些不適應這裏潮溼悶熱的天氣,呼吸都難受了。
“還好嗎?我們先去酒店吧。”
“我沒事,周叔,直接去工廠看看吧。”
“不用着急,我約了明天,你先休息會。”
“好。”
他們先去了下榻的酒店,暫作休息。
而另一邊當霍宴得知這不安分的女人又跑去了港市時,發了一次病。
久違的發病直接損毀了一整個地下拳室,滿地殘骸。
連許久未出現的薛海明都被嚇到了。
薛海明嚥了咽口水,道:“……我就是來看看你,不用這麼大的禮吧。”
一片狼藉中,霍宴站在中間,手上纏着的繃帶都染了血跡。
旁邊的沙袋都破了,上面還沾着血。
他拆開了繃帶,丟在地上,聲音沙啞,道:“你來做什麼。”
薛海明不敢抖機靈,連忙說道:“我來告訴你一件事!顧家有動靜了!”
聞言,霍宴的眼眸再度泛紅,原本壓下去的戾氣又有復發的趨勢。
薛海明立刻退避三舍,“你還行不行?不行我就先上去等你!你發起病來六親不認的啊!不是我說,你也多關心關心你自己吧……”
薛海明立刻收聲。
幾分鐘後,霍宴壓下了那股衝動,往前走,“跟上。”
“好好好。”
半個小時候,霍宴換了一身衣服,重新變成了那個斯文強悍又冷漠的霍三爺,不見剛剛的暴躁。
“說。”
“這顧家和海外的一個商盟牽上線了,所以資金雄厚,沒人敢動,你的計劃估計很難執行了,這顧家不好動啊。”
霍宴沉默了。
知道真相的第一件事,他就沒放過徐曼曼的意思。
沒人敢在戲耍他之後還全身而退。
但徐曼曼很聰明,完全將自己躲在了顧家名下。
薛海明又道:“顧家的長子顧錦懷是個厲害的人,手腕很強,不過這個二少顧錦羽不靠譜,口碑很差,還是個媽寶,哦對了,上次你老婆的車禍,就是顧錦羽買兇殺人。”
啪。
杯子被直接捏碎了。
霍宴拿過手帕擦掉了手裏的水,沒有說話。
薛海明縮了縮肩膀,覺得自己的好友越發的可怕了。
“顧錦羽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阻止你老婆參賽,只不過失敗了。”
“沒有失敗。”
“什麼?”
霍宴原本並不確定酒店綁走小朝的人是誰。
但現在確定了。
徐曼曼不想讓程安寧參賽,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最後,成功了。
程安寧傷了手,日後退隱琴壇。
“阿宴,鬆手,你這手還要不要了?”
薛海明看着他滴滴答答流着血的手都覺得疼。
這人是發病了連痛覺都沒了嗎?
握着一個玻璃碎片那麼久,都不疼的嗎?
霍宴自嘲的笑了笑,鬆開了帶血的手,輕聲道:“安寧的手廢了。”
薛海明也知道這件事,不知道說什麼好。
那麼厲害的一個人,被叫做冠軍收割機的女孩,傷了手……
“你老婆現在在哪裏了?”
“港市。”
“哎?我正好要去那裏出個差!”
三個小時後。
薛海明的私人飛機裏,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薛海明的脣角抽了抽,道:“我說……你有自己的飛機不坐,跟我擠什麼?你的飛機是我的三倍大!”
這一點沒開玩笑,全華國最大的私人飛機就是霍三爺名下的。
極度奢華!
裏面甚至還有桌遊室,遊戲廳,酒吧等等一系列功能室!
他已經羨慕很多年了!
但霍宴頭疼,“小朝會發現。”
“你兒子還敢查老子的行蹤了?”
“沒什麼是他不敢的。”
對的,自打知道霍朝在黑客上面的天賦之後,霍宴就謹慎了很多。
“他知道了會跟來,麻煩。”
“……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
“小朝順便看過你的郵箱,發現了不少情書……”
“好了!我不該罵他是賊!求他別公佈!”
霍宴沒說話,合上眼休息了。
薛海明看了一眼他眼下的烏黑,道:“你很久沒發病了吧,真不去看看醫生?”
“不必。”
“呵,別後悔!”
一語成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