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軍赫立刻帶着她往外走了。
“安寧,你別嚇齊叔叔,深呼吸,安寧!”
程安寧平復了很久很久,才冷靜下來,只是眼睛紅的厲害。
齊軍赫看她沒那麼難受了,才緩緩開口道:“齊叔叔,你幫我問吧,我在這裏等你。”
她的情緒已經失控了,再問下去,恐怕會窒息。
齊軍赫答應了下來。
她一直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很久以後,齊軍赫才走了出來,親自給她倒了一杯水。
“喝口水吧,別和自己過不去。”
“齊叔叔,你繼續說。”
“和你所想的差不多,她收了程海的錢,在你母親的藥裏做了手腳,最後你的母親死了。”
如此平靜的一句話,但只有齊軍赫自己知道,心裏澎湃的殺氣險些爆發。
越是平靜就意味着越是壓抑着情緒。
僅僅只是殺了許珍是不夠的。
“安寧,你打算怎麼處理她?”
程安寧閉了閉眼,道:“齊叔叔會有辦法的吧。”
“好。那就都交給齊叔叔吧。你不用擔心。”
“那……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吧。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
程安寧沒有拒絕。
開車路上,程安寧一直看着窗外,面無表情,眼神空洞,似乎還沒從那件事中恍惚過來。
齊軍赫好幾次想說話,但張了張嘴,又咽回去了。
最後,抵達目的地的時候,齊軍赫忍不住說道:“安寧,你還好嗎?”
“我沒事的,齊叔叔,我先回家了。”
她下了車,剛關上車門,就感覺到身後有人靠近。
黑影逼近,一隻大手直接將她按在車門上,聲音冰冷:“你去哪裏了。”
是霍宴。
此刻的霍宴神情冷厲,薄脣緊抿,在憤怒中夾雜着一絲恐懼。
“阿宴?你怎麼來了?”
“你去哪裏了?和誰?!”
程安寧知道他誤會了,剛想開口,就聽到齊叔叔怒吼道:“你做什麼!放開她!”
齊軍赫眼瞅着自己的寶貝女兒被一個男人這樣按着,當下怒火沖天,衝過去,一把將霍宴給抓開,但後者直接會手。
兩個人直接打了起來。
程安寧蒙了一下,兩個人就打的厲害了。
“住手!霍宴!停下!”
但程安甯越是這麼說,霍宴越是覺得她在偏袒對方,憤怒的霍宴將理智都給燒掉了,下手越發的重。
但齊軍赫的身手也不差,哪怕上了年紀,也仍然保持鍛鍊。
只是,也根本不是霍宴的對手。
眼看着齊叔叔的臉上多了好幾塊青腫,程安寧還沒恢復的情緒再辭崩塌,直接拔高了聲調,“霍宴!住手!!那是我爸爸!”
霍宴的動作猛地頓住了,捏緊的拳頭也鬆開了,整個人呆了,冷不丁腹部捱了一拳,又被踹開。
但霍宴還是愣着的。
程安寧走過去,查看了一下齊軍赫的傷勢。“沒事吧?”
事實上,齊軍赫也愣住了。
“安寧,你剛剛說……說什麼……”
程安寧抿了抿脣,沒有繼續隱瞞下去了,道:“齊叔叔,我知道你是我的父親,只是你不願意承認,我只當不知道。”
齊軍赫的手顫抖了,心臟也顫抖了。
霍宴站了起來,抓住了程安寧的手腕,聲音從牙縫間擠出:道:“到底怎麼回事?”
十分鐘後。
程安寧的小房子裏,三個人坐着。
程安寧還給他們泡了一杯茶,拿來了藥箱,分別給他們處理了一下傷口。
但是兩人都關心同一件事。
“安安,他是你爸爸?”
“安寧,你還和他在一起?”
程安寧:……
頭開始疼了。
她只好解釋着:“齊軍赫,我的父親。霍宴,我的丈夫。還有什麼不懂的嗎?”
這句話很簡單,但對兩個男人來說,受到的打擊太大了,一時半會都沒有回過神來。
齊軍赫先說話,“安寧,我沒有資格當你的父親,我……”
“你之前的確沒有,所以我知道了也裝作不知道,當年您讓媽媽喫夠了苦,但是現在……你幫媽媽報仇了,所以我原諒你了。”
齊軍赫的眼眶一熱,竟有種鼻酸的感覺。
“安寧。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媽媽……我對不起你們……”
“過去了,爸爸。”
這一聲‘爸爸’很輕,卻重重的砸在齊軍赫的心口上,砸得他頭暈眼花,眼眶溼潤了。
“安寧,我,我……”
霍宴更冷靜的說道:“既然是安安的父親,爲什麼當年要丟下他們?”
齊軍赫的心裏涌上了愧疚,慢慢道出當年真相:“當年我得罪了人,仇家追殺,我只能避開,否則你和你的母親會被殺了,那個時候的我無法護住你媽媽。只能遠走他鄉,我以爲我回來……”
沒有以爲。
回來後,他永遠的失去了他的愛人。
這是齊軍赫一輩子的痛,也是他一輩子的遺憾。
倒是程安寧,心情稍稍輕鬆了一些,道:“爸爸,過去了,我知道你在努力的挽回,以後會好的。”
齊軍赫背過身去,悄悄的擦了擦眼淚。
“好了好了,我去給你們洗一下水果,你們聊聊,不要打架了。”
說完,程安寧去了廚房,準備切一些水果。
背過身時,她輕輕的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從現在開始,她有父親了。
客廳裏,沒了程安寧後,兩個男人的氣氛並不好。
霍宴抿了抿脣,低聲道:“抱歉,我並不知道……”
齊軍赫冷笑,直接說道:“別,我接受不起霍總的道歉,你不用道歉,你離我女兒遠一點就好!”
霍宴立刻收回了剛剛的虧欠語氣,直接否定:“你做夢。”
齊軍赫怒,“那是我女兒,你配不上!”
“這不是你說的算。”
“我是安寧的父親!”
剛剛開始當爸爸,所以齊軍赫有些激動,話裏話外都帶上了自己的身份。
“我是她孩子的爸爸。”
“……”
對,差點忘了直接不僅是爸爸,還是外公了。
齊軍赫的心情更復雜了。
最後他不得不說服直接接受,有霍宴當女婿的事實。
雖然這個事實令他發火。
但這是安寧的選擇。
他尊重安寧的選擇。
“霍宴,既然這樣,我有件事要告訴你,關於安寧的身世,她媽媽家裏人……”
“秦老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