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半夜居然聽見窗外有貓叫?
聽聲音不是個好喵!
一開窗,這貓還挺大的,“怎麼是你?”梁輕吃了一驚。
想不到梁遠你是這樣的人?也會學貓叫!
還夜探香閨?
梁遠今天很不同,好像挺興奮?
“輕兒,你出來,帶你去個好地方!”
也許是學了新劍法的緣故吧!
嗯,可以理解。
結果是來到了桃花潭?
今夜的桃花潭,有所不同呢!
桃花樹上,掛着各種燈籠,五顏六色,高矮錯落,一潭池水早已結冰,此刻被映照得異彩紛呈,猶如冰宮。
“這?都是你做的?”梁輕驚喜道。
“喜歡嗎?”梁遠不錯過她的表情。
“喜歡,真好看!”梁輕由衷讚歎。
咱就是說,梁遠的藝術細胞挺豐富的,梁輕一路看過去,他做的兔子燈,小兔子的眼睛閃閃發亮,他做的蓮花燈,花瓣可以隨着風一開一合,跟真的一樣。
堪比前世的花燈,而前世花燈,很多現代工藝在裏面,所以梁遠這個燈,手工不凡!
如此良辰美景啊,梁輕移步走在花燈從中,與梁遠兩兩相望,他今日竟然穿了一席湛藍簇新長袍,他最近身量躥高,有一米八了吧?
紅燭燈火中,他衣袂飄飄,遠遠看着,竟有點濁世佳公子的味道了!
梁輕不免吟詩一句,“衆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低頭看看自己,一身棉襖,棉褲,一個狼皮帽子……
早知道她也換個好看點的衣服啊!
哎,還真是有點糟蹋了這幅好景緻啊!
“二哥,你以後要是科舉不中,靠做個花燈也能養家!”梁輕真心讚美。
梁遠卻瞬間拉下了臉。
梁輕趕緊改了,“不對,不對,二哥你一定能一舉高中狀元,然後能功成名就的,以後過年過節在後花園扎個花燈玩,逗逗嫂子和侄子侄女開心。”
梁遠面色少霽,還真是頭順毛的驢啊。
梁輕心想,這青春期的小少年,說翻臉就翻臉,一說娶媳婦就開心啦!
梁輕看着冰面,不自覺的跳了上去,有哪個小孩能拒絕打出溜滑呢?
以前每年冬天都要和小夥伴一起滑冰的,那是兒時的美好記憶啊。
這次就她和梁遠,她用上了輕功,自然不同,更加的好玩啦。
梁遠也就跟着梁輕一起,在冰面上嬉戲打鬧。
梁輕運用輕功滑得越來越快,簡直如魚得水。
梁遠緊追在其後,兩個人在冰面上猶如穿花蝴蝶一般,滑出一道道清晰可見的淺白軌跡。
這些軌跡糾纏交融,最後擴散開來,佈滿整個冰面。
“你沒我快”梁輕發現新大陸,在冰上,梁遠沒有她靈活。
“你追不上我!”梁輕沾沾自喜,賣弄的背身倒着方向滑。
梁遠突然提速,合身撲過來,兩人齊齊滑倒在冰面上,梁輕的腦袋不自覺的後仰。
梁遠一把抱住她,手護住她的頭避免她磕上硬邦邦的冰面,滾了好幾個滾才停下來。
“看你還跑?”青春期少年正在變聲期,聲音粗噶,卻比往日多了點男人的味道。
梁輕整個人被他抱着,感覺有點異樣,“不,不跑了!”
梁遠這才站起來,拉起了梁輕,連拖帶抱着她走到潭邊,給她撲打了身上的冰渣,把她掉了的皮帽子戴好,正了正,……
“嗯”梁遠用鼻子出氣。
梁輕心想,這個悶葫蘆,誰嫁了他可是倒了大黴!
大好的月色,約了妹子出來,也不能幹看着,大眼瞪小眼看着多尷尬呀,就不能找個話題聊聊天麼?
“呃,五兒姐妹現在挺慘的,你見過她們嗎?”還是梁輕自己找話題吧,沒話題的時候,八卦也是話題。
“見過。”
就只是見過?
梁輕心想你小時候不還喜歡人家,追着人家屁股後頭玩呢嘛?
“其實我家比她家好不了多少!”本是沒話找話,但是說起來,就一把辛酸淚。
“我爹也是個負心薄倖的男人,和姜大的區別,不過是九十九步和一百步,我們姐弟,比四兒五兒又能強了多少呢?”梁輕突然有點失落。
梁遠雙手搭着她的肩膀,緊緊抓着她胳膊,似是在要安慰她。
“連姜大娘子那麼潑辣的人都走不出去,要是我娘,……”
梁輕不敢想,如果她爹也要把外室接回家來,她娘會不會也學姜大娘子?
“我是不在意她離婚的,一個男人而已,誰離了誰還不能活?”
只是這個時代,這樣的事情到底會落人笑柄,周氏不想承受的結果!
這是梁遠她第二次說到離婚這個詞,梁遠大致明白意思。
“可是我還是不想捅破這層窗戶紙,只要他還知道收斂,還能回家,我娘就會包容他。”
“她習慣了依賴別人,小時候依賴父兄,嫁人了依賴夫君,孩子大了還要依賴兒女。”
“她一生對丈夫唯唯諾諾……”
“也許我和重兒長大了她能好一點?”
“她一輩子的價值都在於別人,總在等待別人的施捨,別人的肯定,從不主動的去要求,去得到,她總是心裏默默期待有奇蹟發生,面上卻裝作無慾無求,她還以爲這是美德?”
“我真不想活成像她一樣……”
“倒是姜大娘子雖然有點愚蠢,但也算是痛快,不爲玉碎,就爲玉全,但是決不妥協半步。”
梁輕說着說着把自己給鼓勵了,一個帶有現代記憶的靈魂,怎麼可以自甘命運擺佈,逆來順受?
去她的渣爹,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不如,二哥,咱們過幾招?”梁輕的鬥志又上來了。
梁遠點頭應允。
兩個人各自拿了根樹枝,全當做劍,開始過招。
一打起來就什麼都忘了,梁輕奮力進攻,梁遠見招拆招……
梁輕每每劍招變化出其不意,感覺自己勝券在握。
下一秒梁遠總能接得住,輕鬆化解她的劍招,每每他看似平平無奇的一招,被他使出來效果就截然不同。
這就像前世做題一樣,學霸用一招做一百個題,學渣學了一百個絕招,一道題都做不好!
梁輕心想,這小子本事挺大呀,毫無疑問,於武道一項,梁遠更勝一籌。
拆了幾百招,一套劍法每一招都反反覆覆變着花樣使了無數遍。
嗯,對戰的確能提高領悟。
“手都酸了!”梁輕停手,梁遠也就停下。
倆人慢悠悠往回走。
快到家了,梁遠說了一句:“別怕!”
別怕啥?別怕渣爹拋棄她們?
“有我!”梁遠走出很遠又加了兩個字。
只是聲音太輕,飄散在風中,梁輕並沒有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