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輕歌遠 >第40章 家世
    梁遠好像更忙了,除了每隔三天晚上一起出去後山練功對招,平時都是各自修煉了。

    白天也根本不見他人影兒,大約是忙着進階吧。

    關於蔡太傅和宸王的事情,和他們離得太遠,都是猜測,梁輕也沒告訴他。

    梁輕也很忙,秋季就要年級大考,成績好的是可以越級進階,不用讀滿外院的二年學制,也可以進階的。

    還要想事情,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

    陳慕果然暴露了他的憤青本性,作爲四大才子之一,上院才俊,他不僅無視蔡夫子拋來的橄欖枝,拒絕拜入蔡隱門下,還作詩暗諷他。

    弄得書院夫子們都不敢和陳慕說話了,生怕他哪天一個不如意,就作詩,不小心給自己弄個書院留名,甚至青史留名。

    連同爲四大才子的傅宸風,也被他看不起,傅宸風和江少琨,康月綰的故事,被他添油加醋,炮製了幾首豔詩,廣爲流傳。

    本來桃色新聞就容易擴散,他的文采斐然,那些豔詩比話本子風靡多了。

    梁輕覺着他有些過分了。

    勸他不要太憤青了,適可而止,人家也沒招他惹他。

    而陳慕反問梁輕,“送你的話本看完了沒有?”

    “?”我跟你說正事,你還有心思關心話本?

    你知不知道,傅宸風他即便虎落平陽,也是頭徹頭徹尾的猛獸?

    你當他是病貓呢?他真的要發威,你分分鐘怎麼死的你都不知道。

    最主要的,梁輕怕他被滅口啊。

    然而,傅宸風似乎並不在意自己的花邊新聞滿天飛。

    話本麼?不是“日後”再看麼?

    梁輕最近挺忙的,早就“珍而重之”,束之高閣了。

    大才子這麼殷勤的送她東西,關心她的話本事業,一點也沒看,是不是會寒了他的心?

    雖然他承受力還行,但是梁輕怕得罪他,怕他作詩。

    “挺好看噠,還沒看完!”梁輕隨口應酬幾句。

    “除了好看,就沒有別的?”陳慕帶着希冀,好像要打探點什麼!

    “別的?”梁輕納悶。

    陳慕很失望,後果很嚴重,好幾天都不來找她說話了。

    得益於張暖的人脈,書院馬場的人都認識梁輕了,她經常過來騎那批已經很熟悉的小馬,練習騎術,要騎馬出去逛逛,也都能通融。

    天氣炎熱,梁輕傍晚會獨自騎馬出去,跑到清江邊,然後放馬喫草,她自己下河遊一會兒泳,消了署,再騎馬回去。

    不想竟然會傅宸風!

    他一個人在江邊獨酌,這情景真是稀奇。

    梁輕四下望了望,沒看見江少琨,更沒有別人。

    “是你!小人兒。”傅宸風語氣中帶有幾分醉意,說話的語氣沒有那麼冷硬,反而有點憨態可掬。

    “師兄也來吹風看江景?”梁輕打了個招呼,放了小馬自己喫草。

    “呵呵,風景有什麼好看的!”

    梁輕心想,你不看風景你幹嘛呀這是?

    借酒消愁,把酒聽風,臨江獨酌,你這是?“凹造型”!

    傅宸風歪在一顆大石上,像是睡着了,沉默不語。

    梁輕也不說話,坐在江邊吹了會風,有傅宸風在,自然不能下河游泳,只在江邊掬水洗了手臉,去了去暑熱,倚在旁邊大石上吹吹江風,看日落。

    “今天是我母妃的生日!”

    就在梁輕以爲傅宸風睡着的時候,他突然出聲了,像是低喃,更像是在夢囈。

    他說了“母妃”,顯然是一時口誤。

    “她已經死了,死的很慘!”

    “我救不了她,她的家人得罪了我父……”

    梁輕的心裏驚濤駭浪。

    宸王母妃死於他父皇?

    能讓一個貴妃被賜死的大事,她孃家做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得罪皇帝的??

    江少琨找到傅宸風的時候,看見他和梁輕一起靠在江邊大石上。

    夕陽西下,一大一小兩個人影,被拉的很長……

    江少琨:“你們聊了什麼?”

    梁輕;“沒有,他喝醉了!”

    江少琨把傅宸風揹走了。

    梁輕在江邊默默坐了很久,直到張暖來找她。

    “馬場的人說你把馬騎走了!”張暖在大石上坐下來,並沒有責怪的意思。

    “哦,打了師兄的大旗,師兄不會怪我吧?”梁輕俏皮的眨眨眼。

    “用完了才說,你這是不是先斬後奏了?”張暖打趣她。

    “呵呵。師兄這張虎皮好用!”梁輕這算是恭維了。

    張暖笑了笑,兩個人沉默着坐了很久,太陽正式落下去了,即使近在咫尺也看不大清對方的細微表情,這個時候反而容易彼此分享點什麼祕密。

    張暖,“錢縣令被山匪殺死了。”

    梁輕心裏很清楚,此“山匪”非彼“山匪”,其實是一頭猛獸!

    就是前一刻還像醉貓一樣被人揹走的那一隻。

    梁輕不出聲,張暖繼續唸叨:“這書院的風怕是要變了!”

    “恐怕梁州的風也要變了。”

    “師兄可知,宸王母妃姓什麼?”

    梁輕決定不打啞謎了,大家都心知肚明,當面鑼對面鼓,敞開了說吧。

    張暖一愣,然後一副果然“你是知情者”的樣子。

    “傅!傅貴妃,其母族甘州傅氏,乃甘州望族。四年前天機教謀反,傅氏牽扯其中,家族中人多被……”

    張暖果然也一樣知情的!

    三年前天機教謀反,傅氏衰落,直到三年後,傅貴妃慘死,皇子被逐!

    三年前的謀反,爲何這懲罰來得延遲了?

    也許不是核心人物?或者被什麼事情耽擱了!

    “傳聞傅氏女珩,國色天香,深得帝心,宸王曾是東宮不二之選。”彷彿知道梁輕心中所想。

    這就好理解了,畢竟是自己寵愛的老婆跟孩子,所以就沒懲罰,那麼現在的懲罰就耐人尋味。應該是宮中或者朝中的格局變了。

    梁輕:“從和順的十年,到承平的四年,不知道這天下還能承平幾年?”

    南宮氏,現今的大成帝,在位十四年,前十年年號和順,天機教謀反之後下罪己詔,改年號承平。承平的最初三年,風調雨順,這是第四年,朝堂上激流暗涌。

    張暖:“今年的秋獵應該很熱鬧!”

    梁輕:“是啊,書院人才濟濟。”

    張暖:“我也想好好試試身手!”

    梁輕:“……”

    被廢的宸王,退守書院,在荊山大殺四方,儼然還要捲土重來。

    有致仕的太傅支持,有個宰相之女的後盾,加上書院的支持,巨大的人才庫,他的勝算,似乎很有幾成。

    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也許這就是張暖想要的吧!

    張暖:“我的父親,曾任大將軍,因天機教謀反一事,被牽扯,平叛不力,被誣告和反賊同流合污……”

    梁輕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小心翼翼地,“那你的家人?”

    “都沒了,我的妹妹,如果活着有你這般大了!”張暖的語氣中帶着無限緬懷。

    這真不是個好故事,天機教真不是個東西啊。

    那位便宜師兄,也真是的,做個紈絝喫喝玩樂不是挺好?

    凌雲你看看,你謀反,牽連傅貴妃家族被滅。

    牽連傅貴妃三年後死於非命,宸王被廢。

    還牽連張暖一家,死於平叛不力!

    最後你自己也死了,何苦呢?何必呢!

    天機教爲什麼要謀反呢?

    落魄皇子,蒙難含冤的權臣遺孤,他們的目標很容易達成一致。

    只要宸王能坐上那個位置,他們的遺憾、苦難都會結束,且會迎來大道光明。

    “祝張師兄大展拳腳,日後平步青雲,恢復家族一世榮光!”

    “借師妹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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