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年輕,但是他身爲家主,涉及梁茵和梁輕,他的想法很重要。
探花郎一笑,燦若桃李,說出的話卻不帶半點遲疑:“呵呵,我不同意聯姻!”
“哦?爲什麼呢?”梁輕想知道他到底想到那一層。
“以我之能,需要靠妹妹的裙帶關係上位?”梁小七反問了一句。
“!”想不到梁小七也是有傲氣的呀。
不對,是很有傲骨!
梁輕心裏點了個贊。
梁鈺有探花郎的出身,加上功夫不弱,沐州城被他管理得有模有樣。這次能一舉拿下瀛洲,梁鈺籌備糧餉,保證戰略物資供應,更是功不可沒。說他是沐州政壇上的一顆新星,也不爲過。加上他年齡尚淺,未來前途必不可估量。
“茵兒的婚事,我不想替她做主,她將來喜歡誰,就去嫁誰!”
這倒是梁輕沒想到的,梁鈺竟然能如此的開明?
梁鈺繼續道:“梁氏對沐氏有恩,但是對茵兒虧欠太多!”
“茵兒從小就從未與父母、兄弟一起生活過。”
“你和少主,算是她最好的朋友、知己,她跟你們親近,和我這個親哥並不親近,我知道,這都是我們欠她的。”
“並沒有,龍舟賽的時候她還不是專門支持你來着?”梁輕忍不住爲梁茵說一句。
梁鈺莞爾一笑:“呵呵,嗯,茵兒是個好妹妹!”
“你也一樣,你們的婚姻,我都不會插手,你們想嫁誰就嫁,不想嫁誰就不嫁。”
“以梁氏的底蘊,不需要靠聯姻上位。”
梁氏爲了沐氏已經付出的夠多了,沾滿族人生命和鮮血的路,不需要再裝點鮮花錦緞。
梁輕倒沒介意梁鈺直接把她納入妹妹行列,本來她就比梁鈺小一點,只是之前看他長得嫩,死皮賴臉喊他小七罷了。
“你今天這麼說着容易,明天我們真嫁了家族的仇人,敵對的勢力,你也能這麼輕鬆的麼?”
“有何不可?”梁鈺一雙鳳目含笑,望着梁輕,眼神裏的自信一覽無餘。
“即便是你們嫁了仇人,嫁了敵人,只要和家裏斷了來往,我也不去幹涉你們!你們自去過自己的小日子罷了。”
“這?”不愧是歌舞坊一擲千金的主……
斷舍離,夠狠,夠大氣呀!
想想那錢還是自己出的。
梁輕直嘬牙花兒……
怪不得梁氏的老祖宗,要給天曌帝立個衣冠冢,修個聖殿。
看來對天曌帝推行的男女平等,梁氏早已奉爲圭皋,纔會這般擁護天曌帝的後人。
怪不得梁玖以女子的身份,雖然在荊山書院,一無所成。
但是家族並沒有放棄她,光是外院就念了十年之多……
這是個有前途的家族啊!
呃,跑題了。
“那這邊?我覺得有師父提議,老太君應該是不會反對的!”
最主要的,如果在梁輕和梁茵之間選擇的話,梁輕覺得沐老太君也會站梁茵,而非自己。
“這有何難?想要找個婉拒的藉口還不容易嗎?”梁鈺胸有成竹。
也對,關心則亂。
無欲則剛,梁氏沒有聯姻的想法,不求私利,還找不到一個完美的拒絕聯姻的藉口嗎?
恐怕梁鈺不找,沐遠也會送到他面前的。
梁輕的小小木頭人已經雕的差不多了。
沐遠終於看到了,“這是雕的誰呀?”
“呵呵,隨便雕着玩的,還沒有完成。”梁輕把小木頭人背到身後,不讓沐遠看。
本以爲沐遠就不會問了,不想沐遠長臂一伸,把梁輕抱了個滿懷,身後的木頭人,自然也到了沐遠手裏,他拿着端詳了半天。
“呵呵,我哪有這麼醜?雕的一點也不像我。”
“雕的本來就不是你!”梁輕不承認。
“服了你了,什麼時候學會了自戀了?”
“什麼叫自戀?”沐遠一臉認真請教什麼叫自戀,這本身就很自戀!
“就是自我感覺良好,唯我獨尊,……”
“哦,這樣說那着實挺像的,不過我除了自戀,我還戀你!”
“哎呀!”梁輕心道,這古人也太會甩詞兒了,他都會自由發揮了。
梁輕的表情,讓沐遠知道,他這句話取悅了她。
“我知道輕輕也戀我,所以纔會給我雕個木頭人!”沐遠攥住梁輕的手,輕輕的摩挲。她的虎口那裏拿刻刀,已經起了繭子。
沐遠安慰道:“就算再不像我,也沒有關係,是輕輕親手雕的,我就喜歡!”
“真不嫌棄?”
“自然不嫌棄!”
“那好吧,你拿去吧,……”梁輕大方的揮揮手。
這東西她雕了很多天了,從一米高雕到一尺高,到現在巴掌大小,從木墩子,到木樁子,到木棒子,現在成了木橛子,越來越瘦、越來越小……
梁輕覺得以自己的天分,再雕幾天,除了讓小木人拿起來更輕巧,看起來更單薄,應該沒什麼別的長進。不如直接送人了,反正也讓他看到了,沒什麼神祕感了。
嗯,醜是醜了點,可是這是她親手雕的,是第一個小木人啊。
以後也許能雕的好看一點?
“好啊,提前收到輕輕送的冠禮,還是挺開心的!”沐遠嘴上說着開心,把木頭人珍而重之的揣在懷裏。
“啊,真輕鬆啊!”梁輕伸了個懶腰,總算不用擺弄這個勞什子了。
隨手扔了刻刀,提議道:“不如我們去山上打獵吧!”
“遵命!”沐遠立刻找人來,準備出去打獵事宜。
這個時節本就適合圍獵,只是出來的匆忙,只有梁輕沐遠帶着幾個侍衛。
沐氏山莊的後山,很多小動物,也沒什麼危險。
沐遠並沒有安排暗衛跟隨。
初冬時節,即便是在沐州,氣溫也不高,有風吹過,更感覺溼冷。
梁輕出門就打了個寒顫,趕緊把披風裹緊了些。
“天冷,多穿點。”沐遠隨手解下自己的披風又給梁輕裹上了,披風裏有他的溫度,挺暖和的。
“我不想自己騎馬了。”梁輕撒起嬌來。
“好啊,我們共乘一騎!”沐遠牽過他的馬,扶梁輕上了馬背。
“我哪有那麼脆弱?”梁輕推開沐遠的手,堅持自己上馬。
“呵呵,你不是連馬都不能自己騎?”沐遠欣然一笑,寵溺的刮刮梁輕的鼻子。
到底溫度低,她的鼻子尖已經發紅了。
一張小臉瓷白一片,一雙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
“楚楚可憐”沐遠突然就想起這幾個字,形容現在的她倒是正合適。
梁輕翻身上馬,沐遠替她整理好了裙子和披風,也一躍而上,坐在她身後,雙臂一伸,抓緊繮繩,梁輕就被困在他懷裏了。
“嗯”梁輕舒服的靠在沐遠胸前,感喟了一句,“還是這樣暖和!”。
“輕輕喜歡,我們以後天天都在一起,你想靠多久,就靠多久!”
“如果我要這樣到天荒地老呢?到海枯石爛呢?”
“吾之所願,求之不得!”沐遠在梁輕耳邊的話,彷彿呢喃,聲音很輕,但是隨着他的呼吸,震動她的耳鼓,如雷貫耳。
馬兒走的不快,兩個人邊說話,邊策馬,連風都柔和了許多。
怪不得有抱團取暖這個詞!
侍衛們看着王爺帶着美人在山林裏逛蕩,說打獵也不打,說不打還攆着小動物們玩,一臉稀奇。
沐遠則也感覺今天的梁輕大不相同,溫柔,乖巧,在他懷裏一窩,懶洋洋的,軟綿綿的,像一隻溫順的兔子。
這感覺很奇怪,但是沐遠就是這麼覺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