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輕歌遠 >第一百二十九章 攻城
    又是一年春。

    清江邊的梨花開了,梁輕的生日到了。

    梨花林裏有一個忙碌的身影,閃轉騰挪,每日練功不輟。

    十六歲的生日,梁輕毒死南宮宸楓之後昏迷了一個月。

    十七歲的生日,梁輕在練功。

    “師父,你真是越來越厲害了!”孫大牛提着水壺過來,一邊看一邊讚歎。

    這孩子就是話多,不知道跟誰學的。

    “別總是吹噓我,你自己也練練功!”梁輕接過他遞來的茶杯,仰頭一飲而盡,灌了一大口,很豪氣的擦了擦嘴角。

    “師父教的功夫我都練好了,不信我耍給你看!”孫大牛說練就練,果然折下一段樹枝,舞了起來。

    梁輕把寒江劍法交給了孫大牛,他一個孩子,從根基開始練,自是能修成正道劍法。

    寒江劍法剛猛的路子,如今孫大牛舞劍也有模有樣,頗有些風雷之勢了。

    要說是個猴呢,這機靈勁是足夠了,就是不着調呢。

    看他練劍真跟耍猴一樣,上躥下跳。

    “師父我耍的好不好看?”孫大牛打完了一套劍法,蹦過來梁輕身邊,仰着臉求誇獎,擠眉弄眼逗得梁輕發笑。

    “行了行了,你耍得夠難看了,再擠眉弄眼更難看,自己玩去吧!”梁輕好脾氣的糾正了幾個錯誤,放過了他。

    “師父你終於笑了,你笑一笑很好看的!”孫大牛很認真的。

    “呃,孫大牛你是皮癢了嗎?”敢拿自己師父開玩笑的!

    “你大名叫什麼?”梁輕突然想來這猴一樣的人,叫大牛是否合適?

    “沒有啊,我爹就沒給我起大名,從小就叫大牛。”

    “那爲師給你換個名字吧!”梁輕的徒弟,不說才華橫溢學富五車,怎麼也不能叫這麼土氣的名字啊。

    “請師父賜名!”孫大牛收斂起來,恭恭敬敬的抱拳。

    梁輕沉吟片刻,“那就叫孫靖吧!”

    靖者平安,平定,諧音靜,治治他跳脫的性子,保他一生平安。

    也希望他以後能平定一方,建功立業,守土衛國。

    “這好,我有名字咯,我叫孫靖!”大牛一陣旋風似的,跑出去了,到處炫耀他的新名字。

    “你真的不過生日啦?”五兒不太理解,身爲軍營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人物,梁輕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彥廷說給她過生日,她爲啥死活不肯?

    “家仇未報,區區一個生日,有什麼可過的!”

    “……”五兒覺得梁輕心底的仇恨似乎越來越深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除夕夜之後,梁輕身上憋着一股勁兒,對報仇這件事她更加執拗,看她練功的辛苦勁兒,起五更爬半夜的,比那些軍營裏的大兵糙漢子們冬訓還辛苦。

    最後,梁輕還是沒能扭過彥廷,在生日當天晚上,軍營裏開了個小型的燒烤會。

    清江邊一坐,殺魚宰羊,烤魚烤肉,再來一壺梅子酒,梁輕喝着酒,看着這四周的景色。

    那梨花林的深處,是她第一次看見江少琨殺人的地方,也是康月綰和南宮宸楓約會的地方。

    這江邊的大石,是南宮宸楓喝醉了躺過的地方,也是張暖和她暢談過的地方。

    這岸邊的草地,是荊山學子春遊的地方,也是她和張暖跑過馬的地方。

    太多的回憶……

    頗有些造化弄人的感覺……

    梁輕朝地上撒了一壺酒,收起不該有情緒。

    故人,我來矣!

    梁輕的劍打造好了,是一把薄鐵快劍,劍身二尺一寸,輕薄,鋒利。

    最主要的,劍身帶有血槽,能吸乾仇人的血,這是梁輕仿照前世看到的名劍自己設計的。

    彥廷看着這把劍都不免讚歎:“好劍!不知此劍何名?”

    梁輕:“還沒有名字,不過突然想到一個很貼切的名字:沁心。”

    “心頭有水是爲沁,去水留心,心在何處,劍在何處,是爲沁心劍。”

    “心頭水爲血,去血存心,殺人無形,這是一把殺人的劍!”

    “呃”彥廷聽得直打冷戰,這劍名也太過霸道了!

    “大妹砸,你還是小心爲妙,莫要傷了自己!”

    看着梁輕手指輕拂劍刃,彥廷覺得那劍彷彿就要刺傷她。

    梁輕:“大哥,春天到了,聽說張暖從離州回來了,我們去梁州城耍耍?”

    彥廷:“好,好,去梁州!”

    梁輕事先做過功課,張暖這些年在梁州經營,治軍頗有一套,梁州軍可以說是兵強馬壯。

    除了剛剛對離州用兵之外,軍中沒有過大的動作,梁州城守軍三十萬,梁州各地還有軍隊近二十萬,這些城市彼此聯通,織成一張佈防網絡。

    要想拿下樑州城,憑這十萬人,看似不可爲。

    但是隻要切斷這些城市之間的聯繫,讓梁州城成爲一座孤城,那麼十萬打三十萬就未必不能。

    “切斷梁州城與外界的一切往來聯絡,梁州城方圓兩百里內,我要飛鳥不飛,車馬不行,人影不動,萬物皆靜默,如遇異動,殺無赦!”

    這是梁輕給幽冥隊的指令,三千幽冥隊員,領命而去。

    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戰爭,磨刀半年,終於出鞘。

    “出爭!”彥廷一聲令下,十萬大軍整裝待發,傾巢出動,直撲梁州城。

    梁州來了一股土匪,張暖年前就知道了,他匆匆結束了離州的戰鬥,回防梁州城。

    這是他的大本營,不容有失。

    “土匪麼?”

    “梁輕!”

    香滿樓易主,這事兒瞞不過張暖,能讓紈絝子蔣勳害怕的人?

    除了他這個梁州總兵,也就只有她了吧?

    畢竟南宮氏已倒,香滿樓就是無主之物。

    本來張暖還惦記着香滿樓來着,不想竟被梁輕搶了先。

    梁輕可能沒死,他一直都知道,親自和梁輕對戰,他自己動的手,心中自然有數,並沒有致命的重傷。即便是流血過多,也不可能這麼容易就死。

    世人都說梁輕死了,南宮宸楓還特地斥責了他,讓他去江裏打撈,竟然真的在水裏打撈出那把寒江。

    張暖也匪夷所思,一直以爲那是梁輕的金蟬脫殼之計。

    又覺得按理說,習武之人,劍在人在,已經跳江水遁,不至於還扔下一把劍。

    直到聖女出世,南宮宸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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