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沒點真本事,還真以爲能全身而退?
江湛心內一番較量,人已越衆而出,走到木梓沅身前十步遠站定,抱拳當胸,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兒,倒真有點少年將軍的味道了。
兵士們看熱鬧不嫌事大,瞬間讓出一大片空地,紛紛吶喊助威:
“少將軍威武”,“少將軍威武”。
去你的少將軍,江湛現在最煩這句話,“少將軍”和“將軍”就差一個字,有江少珨在的地方,他江湛的名字前面就只能多這一個“少”字。
以前他不在意,畢竟江少珨確實厲害,而如今卻是在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面前,他還是要面子的。
江湛一擡手,示意兵士“肅靜”,全場立刻鴉雀無聲,目光齊刷刷的,都看着木梓沅。
木梓沅看江州軍名爲起鬨,實則已經把她這一方人馬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嚴嚴實實,這仗她是想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了。
再看看江湛?
還別說,那一揮手之間,頗有大將之風,也就順便上下打量他幾下。
能惹得木梓沅的目光垂青,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江湛臉色終於多雲轉晴,看吧,美女果然愛英雄,江湛一甩頭,一副“你們都好好看看,她在看我耶”的嘴臉。
享受了美女的目光洗禮,江湛得意洋洋,心想,待會可得憐香惜玉一下,別把美人兒給打壞了,水晶心肝,玲瓏妙人兒,磕了碰了可就不好看了,多讓人心疼啊。
木梓沅剛從雲昊那裏立下生死契,也知道此行不拿出點本事,別說找老夫人,恐怕老夫人的影兒都見不到,自己也沒命回去。
羣毆鬥不過一個軍營的人,單打獨鬥她還怕他不成?
既然這裏有個不怕死的,正好拿他開開刀,讓你們好好看看姑奶奶的本事。
“少將軍既然如此盛情,小女子不勝榮幸!將軍請。”
木梓沅說着,向前走了幾步,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足五步了。
“女俠客氣了!請!”江湛一派大家風範,江湖規矩做得足,和美人兒打架,怎麼能先動手呢?畢竟是自己的地盤,讓她三招又何妨?
然而,他錯了。
他一個“請”字剛出口,木梓沅已經一劍刺來,直奔江湛的面門,要不是江湛躲閃及時,險些撞倒他的兩顆門牙。
“嘶”江湛心道:真夠狠。
小辣椒也不錯噠,不過要小心了。
江湛收起戲謔的心思,亮出兵器,沉着應對木梓沅,兩人你來我往,瞬間拆了十來招。
江湛使的是江家刀,本來刀法很是嫺熟,但是他臨場經驗不足,招不夠狠,使出來的刀術就大打折扣。
而木梓沅劍招狠辣,招招致命。江湛慣於防守,進攻不足,簡直是被木梓沅追着打,好在他輕身功夫了得,體力更強,勉強打了個平手。
但是這樣比較消耗體力,木梓沅步步殺招緊逼之下,長久的打下去江湛左支右拙,力不從心,勢必就會敗下陣來了。
挫挫他的銳氣也好,少年將軍,總有些玩世不恭,不經大事,不成器。
江少珨在一旁安靜觀戰,暗中已經派人回營查探,是否有外人進入大營,以及老夫人到底何許人也?
起初江湛血氣正盛,倒也能支撐一陣,周圍兵士還三三兩兩打個哈哈,調笑聲音此起彼伏:
“少將軍別誤傷了美人兒”
“少將軍刀下留人”
……
待兩人拆過了幾十招之後,兵士們也漸漸看出了些門道,插科打諢的聲音漸漸歇了,倒是都凝神屏氣,暗地裏爲江湛捏了把汗。
營前比武熱鬧之時,一羣黑衣人潛入了江州軍大營,在營中躲躲藏藏、暗中窺視。
正巧江猛帶着人也返回軍營查探。
有人說:“誰家老夫人啊?這麼大陣仗?”
立刻有人附和道:“我看是故意找茬,兔子都沒見着一個,哪裏來的老夫人?”
卻有人插了一句:“噓,早上營門口抓來個外人。”
“聽說是個女的,少將軍說是奸細,吩咐關在柴棚,要嚴加審訊呢。”
有人提議:“去看看?”
暗中的黑衣人,眼神交匯了一下,尾隨而去。
“啊!”一聲淒厲的叫聲,從柴棚方向傳出來。
江猛帶人趕了過去,黑衣人也暗中圍了上去。
卻從裏面出來幾個江州兵,邊走邊罵罵咧咧:
“真晦氣,沒看那老婦都快死了麼?”
“將軍吩咐嚴加審問,誰知道那老婦跟個泥人面塑似的,……”
黑衣人一聽“老婦人”三個字,立刻羣起攻之。
江猛只覺得對面的兵士眼生,還沒分清楚誰是誰,黑衣人已經攻到,不得已拔刀迎戰,柴棚內外亂做一團。
不知是誰在人羣中喊了一嗓子:“江州軍草菅人命,謀害老夫人!”
……
“還不讓路?”木梓沅刷刷刷一連刺出三招奪命劍,趁江湛來不及反應,飛身而起,一腳踹倒江湛,以人潮爲梯,飛身而出。
黑衣人已至近前,正是木梓沅帶來的人,侍衛首領朝木梓沅點了點頭。
木梓沅見江少珨已至近前,冷冷道:“老夫人身受重傷,急需醫治,將軍請讓路。”
又轉向人羣道:“江州軍今日倒行逆施,謀害我家老夫人,現在有目共睹,日後老夫人若有三長兩短,江州軍必難辭其咎。”
江少珨只覺得此事諸多疑點,唯有先穩住衆人,朗聲道:“姑娘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江某並不知道老夫人何時入營,且今日事情多有蹊蹺,有諸多不解之處,還請姑娘不要妄下斷言,冤枉我軍中將士。”
“冤枉?”木梓沅“嗤”的冷笑一聲,“我們親眼看見的老夫人進了你的大營,又是衆目睽睽從你軍營中找到的,現在她老人家人事不省,將軍這個不解在哪裏?冤枉又在哪裏?多說無益,將軍莫不是要與我中都爲敵?”
她乾脆亮出“中都”二字,江家並未對中都宣戰,名義上江州是九州之地,還是大恆的子民,“中都”二字代表着皇權,不得不服。
江少珨不疾不徐,聲音裏還帶着些許關心:“姑娘莫要急躁,我軍中就有軍醫,江某也略懂醫術,老夫人如姑娘所說深受重傷,正該早些診治,不如就在這江州大營中爲老夫人療傷診治如何?”
“這!~”看着越圍越多的江州軍,木梓沅自知帶的人不多,如果對方強行攔截,她並沒有太多把握全身而退。
“若有閃失,殺無赦!”雲昊的聲音憑空腦海中響起,木梓沅打了個寒顫。
“笑話,你們重傷老夫人在先,還想強行扣押我們?”木梓沅擎劍在手,刷刷刷幾劍擊退了身前的江州兵。隨手往懷裏一掏,一揚手,黑衣人都如法炮製。
霎時間,江少珨感覺眼前一陣煙霧,這種江湖手段江少珨略知一二,深知必是用了毒,大喝一聲,“退!”兵士們散開了一條路。
濃煙散開之時,哪裏還有木梓沅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