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梓沅步步緊逼,雲昊連連後退,看匕首就要刺到他,他似乎很怕,口中大喊:“別殺我,我封你當皇后!”
“呵呵”聽到這話,木梓沅臉色陰晴不定,目光閃爍,心中閃過萬分屈辱,嘴角劃過一絲冷笑,最後決然的目光看定雲昊,“皇后?你這會兒捨得給我當了?”
“當然捨得,皇后之位一直爲你留着,你就是我命定的皇后,輕兒!”雲昊卑微而貪婪的望着木梓沅的臉,像一隻祈求主人憐愛的小狗,那眼神卻空洞的沒有聚焦到她身上,彷彿是透過她去看另一個人。
“輕兒?”
“哈哈哈……”
木梓沅只覺得太荒謬了,她的皇帝陛下此時還做着美夢,她當初是怎麼瞎了眼睛選了他,要追隨他的?
“你叫她什麼?”凌雲的聲音帶着寒氣,逼近雲昊的耳朵,同時整個人已經欺身到雲昊咫尺之內,雲昊縮了縮頭,指着木梓沅,“輕兒,她就是輕兒,輕兒是我命定的皇后。”
“呸!”凌雲冷笑一聲,上下打量雲昊,用扇柄托起雲昊的臉,仔細地瞧了瞧,“就憑你?也配?”
凌雲一揮手,木梓沅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見凌雲手中的摺扇揮舞過處,雲昊的脖子上一道血線“噗”地蔓延開來,雪白的摺扇頓時染上了一條紅邊,而云昊的身體如風中蝴蝶,旋轉了幾圈,終於倒地,方圓一丈之內,都是血線畫出的殷紅印記……
“小爺終於找到你了。”木梓沅終於被江湛找到了,彼時她在山野裏走,身上的傷好的七七八八,但是衣衫襤褸,意志消沉。
“你想怎樣?”木梓沅眼大無神,望着江湛,罕見的毫無表情。
江湛納罕,吃了敗仗不會這人就變性了吧?往日的伶俐勁兒呢?
“呵,往日的威風勁呢?你家皇帝呢?”
“死了!”
“胡說八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怎麼死的?死哪裏了?”
“不知道,就是死了,信不信隨便你。”
江湛倒也沒爲難木梓沅,雖然她算是俘虜,但是江湛給她開小竈,住單間,也不上報江少珨抓到她的消息,儼然是把她私藏起來了,惹得兵士們私下議論紛紛,都說少將軍看上那個女的了。
江湛每天都來看木梓沅,有時候呆半天,有時候看一眼就走,來了就找話說幾句,木梓沅沒興趣說話他也就不說話。
“你不是真想金屋藏嬌吧?”木梓沅終於忍無可忍,有一天直接問江湛。
“不想,你放了我吧。”木梓沅隨口一說,沒指望江湛能放她,就是覺得整天這麼曖昧不清的,很煩躁,還是說清楚了好。
“既然你不想,那你就走吧。”江湛倒是很大度的,揮揮手,好像放她一個木梓沅跟放一隻小麻雀沒什麼區別。
木梓沅心中納悶,江湛在南軍中有如此地位了麼?
怎麼說她也是敵軍重要將領吧,就這麼輕描淡寫的說放就放?
木梓沅一聲冷笑:“騙鬼呢,小樣,我不信你有這麼大膽子。”
“女人,你這眼高於頂的樣子還真是……”江湛看木梓沅終於漏出了張牙舞爪的樣,沒有之前那麼了無生氣了,反而很高興,終於想到一個準確的詞兒“還真是有點可愛!”
木梓沅:“……”
她覺得被調戲了,要不是身份不對,她都覺得江湛是真的看上她了。
雲昊的屍體多日後在懸崖下被江沐聯軍找到,而此時九州格局又是一番模樣。
黎遜自封上將軍,佔據在楚州南部小城,與江沐聯軍對峙。
大恆皇帝駕崩,雲氏自又推出繼位者,陳武被封爲徵北大將軍,開啓北伐,從西路往楚州進發。
梁輕接到消息,沐文丞也將從吳州東路進軍楚州。
沐王東西兩路都在徵北,只等南部缺口打開,就可以長驅直入合圍楚州,到時候中都盡在他手中。
徵北征北,楚州再往北,可就是鎮北王的三州之地了,終於要兵戎相見了嗎?
“速去稟報王爺,務必火速趕回梁州。”梁輕命幽冥衛前往雲州接回彥廷。
只是她剛派出去人,就接到了雲州的戰報,彥廷已率雲州軍五萬,南下楚州,奪取中都去了。
“王爺說出奇兵可得中都,今年要在中都過年。”
“簡直胡鬧!”梁輕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梁輕一直擔心的事情發生了,她擔心彥廷沒有野心,所以要找師傅教他帝王術,又擔心他太有野心守不住身家性命,如今這個局勢,楚州必成衆矢之的,誰先進楚州,誰是靶子,奪楚州易,守楚州難啊。
雲昊已死,大恆新皇登基地位不穩,楚州各處雖有散兵遊勇,早晚分崩離析,沐王一家獨大,又有江州聯盟,黎遜這人到底反常近妖,不知深淺,九州其他勢力凋零,……
天下大勢到底分久必合,彥廷也算是進退兩難。
其實梁輕自己也沒有什麼保命守土兩全的好方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雖然看不到前途,但是,還是得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