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雲傑匆匆喊了一聲。
“咚!”
一棍砸下,虛空當中多了一團血霧與白衣碎片,靳平沒有掙扎與抵抗,因爲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自己已經必死了。
再掙扎惹的某些人不快,怕死的就不止一人了。
“便宜他了!”
唐雲冷漠的自語一聲,若非他與趙牧三人都收了傷,自然想要親自動手將靳平斬殺。
“有事嗎?”武九霄望向了道雲傑。
“沒,沒事了!”道雲傑惋惜道,本來他還準備詢問一下這僱兇是誰,可兇手已經死了,再說什麼都是無用了。
天悅府府主也鬆口氣,他真擔心靳平一時把控不住自己,將自己也給抖了出來,眼見着他死,不僅是他天悅府不少人都送了一口氣,徹底放鬆下去。
“算了刺客的事,接下來的事也該算一算了!”武九霄將眸子落在了天悅府府主身上,一雙眼睛透着冷意,漠視的盯着他。
不知爲何,天悅府府主莫名的顫了一下。
“你自殺吧!”武九霄的聲音格外的乾脆。
整個天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一道道目光也豁然落在了他的身上,想知道武九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這死的可是一位王境。
還是一位勢力的主掌者。
“說,說,說笑了!”天悅府府主臉色僵硬了一下。
“你看我是在和你說笑嗎?”武九霄格外的平靜,也正是這種平靜讓人莫名的心顫。
天悅府府主呼吸粗重了一些,在短短的一瞬停頓後,眼眸便有冷意在涌動,他先是看了一眼武家的其他王境強者,又掃了一眼道門,隨後聲音隆重道:“要我自殺不是不可以,但你需要理由!”
“武家莫名的讓一位王境勢力的執掌者自殺,是不是未免也太霸道了!”
他沒有刻意釋放,但也足以讓下方乃至周邊不少人都聽到他的話語,想以此給武家施壓。
道雲傑在心底輕輕嘆息了一下,剛剛只所以不讓殺靳平就是這樣,事情想要有一個完整的過程,總需要一些證據來讓人服從。
“理由!”
“就憑我想殺你,這個理由夠嗎?”武九霄雙眸灼灼的看着他,身上的邋遢長袍與長空上鼓動。
“武家便是這樣強勢嗎?”天悅府的另外一位王境強者也開口了。
“武家強勢不強勢我不知道,但我武九霄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任何人,在辰州有人想動我的師弟,不管是動了手的,還是準備動手的,我武九霄都要一一除之!”
“若有不服,便來找我!”
所謂的證據與理由,他武九霄不需要,只需要猜測與懷疑某些人準備或者妄圖對自己師弟動手,這,便夠了。
“師兄!”
唐雲心裏暖陽陽的,與眼下開口,不想武九霄將這一件事做的太過。
“你先看着!”武九霄道。
武三爺上前了一步,開口道:“靳平是不是你命人刺殺的很容易查,武家雖然不在留郡,但要想查一件事還是很簡單的!”
“靳平這些年來接觸了什麼人,爲誰做了什麼事!”
“還有一位王境強者的刺殺都是瞞不住了,一位刺客想暗殺一位王境強者不可能的,除非是,這王境強者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重創,還有人通風報信!”武三爺說話的時間,眼神也愈發的鋒利。
“現在,只是你一個人的性命!”
“那時候就是天悅府所有人的性命!”
天悅府府主臉色變換了一下,許許多多的事情都是經不起什麼推敲,更經不起去查,那些往往天衣無縫的事情,真要查詢蛛絲馬跡必然是少不了。
以武家在辰中的地位。
說一句不誇張的,說十天內摸清這一切都是含蓄的。
“我……!”他嘴脣蠕動了一下,臉色竟有一些蒼白。
此時,一位年輕人從下方走了上來,在武三爺的身旁小聲的自語了幾句,靳平曾在半月前進入了一趟天悅府,出去後便與一位乾瘦中年走在了一起。
恰巧,這乾瘦中年也在半月前進入了一趟天悅府。
而在陣法開啓籠罩留郡當晚,靳平再一次進入了天悅府便再也沒有出來過了。
武三爺輕輕點頭。
那年輕人退了下去。
天悅府府主臉色蒼白,他知道武家的恐怖,在留郡要調查什麼完全瞞不住,卻沒料到竟然會如此的迅速與簡潔,幾乎只用了短短片刻。
他更猜到了,家族當中有內鬼。
可一切都已經是後事了。
武九霄站在哪裏,平靜的聽着,看着這一切,他的臉龐不見有什麼表情與變化,就是這種模樣反而愈發的讓人忌憚。
“是由我動手,還是給你一個體面的死法!”武九霄平靜道。
天悅府府主悽慘大笑,將目光落在唐雲身上時也帶着無窮的悔恨,誰能想到自己眼中的一個螻蟻,不過彈指可滅的小傢伙,竟然讓自己轉眼間自裁!
世事無常。
若非自己動了殺心,想平復一下留郡的流言蜚語,若非自己想讓女兒的聲明再一次重振,他哪裏會做出這種事,可一切都晚了。
武家來臨的一尊尊強者已經訴說了一切。
沒有退路可言。
“我的死,能否將一切結過?”天悅府府主悽然道,在眼下徹底放棄了抵抗心思。
“可!”武九霄點頭。
天悅府府主將目光望向了下方,能看到不少家族中人已經聚集了過來,一張張熟悉的面龐在眼前晃過,閃過,他臉上有悽慘的笑容。
“府主!”
有人眼睛溼潤,赤眼哽咽。
天悅府府主搖了搖頭,沒有迴應他們,而是衝着另外一位王境強者道:“天悅府就交給你了,霜兒也是,別讓她爲我報仇!”
“也別讓她這般驕傲了,沒了爹,以後做什麼都要三思而後行!”
“我會將他當做親女兒看的!”這王境強者也紅眼道。
天悅府府主點點頭,下一息他的脣角有濃郁的血液溢出,嗤的一聲,心臟被一柄斷刃所撕裂,喉嚨涌現大量的血液卻被他壓下。
我是王境,縱死,也要體面的死去。
嘴角有少許溢出的血跡,他雙眼中的神采逐漸消失,卻還在朝着一處處地方望去,卻看不到自己想看到的那個身影。
他忽然笑了一下,似是釋然,也是懷念,輕聲道:“爹走了,以後的日子,你要過的開心一些,別活在仇恨當中!”
“府主!”
不少人都在大喊,聲音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