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百路行 >第8章 殭屍求食
    2021年7月7日08am

    “你們兩個終於回來啦。”傅微和邱岷山在教室剛坐下,就看見出現在門口的襲柏年和白鑽鑽。

    “我們肯定會回來,不是給你們發短信了,話說你們坐這麼後面幹嘛?”白鑽鑽被傅微拉到倒數第二排,襲柏年也坐在走道邊。

    “我和邱岷山商量了一個晚上,我總覺得像是什麼靈異事件。”傅微神神祕祕的說道。

    “什麼靈異不靈異的,話說你們收拾好沒,老班等下講完話,我們就要跟日生興他們一起去龜山了。”

    “收拾好了,我放到邱岷山車裏的後備箱裏了。”傅微有些着急,拍拍白鑽鑽道:“別打斷我,我還沒說完呢!”

    “好好好,請開始你的表演!”白鑽鑽戰略後躺,邱岷山掩住自己快要繃不住的嘴,與襲柏年相視一笑。

    “什麼表演,去去去。我說的可是真的。”傅微噘着嘴,繼續說道:“你們還記不記得,在那封信裏,柏柏的青梅竹馬說過,他醒來的時候,臉上似乎有米粒?”

    說到這裏,襲柏年直起身,很明顯的點頭補充道:“是的,而且我昨天陪一味在審訊室裏面時,一味還補充說還有什麼紅豆啊、鐵屑啊,有幾顆在他到達旅館,開好房間後,自己脫下衣服還帶出一些出來。”

    “他膽子好大哦,還敢穿着血衣找旅店啊?”邱岷山開腔了。

    “那倒不是,他是個笨蛋還算有點腦子,逃跑的時候把帶血的衣服扔到一處垃圾堆那兒,還從垃圾堆旁邊撿了一件流浪漢的衣服穿走了。”襲柏年清晰的補充道。

    “那你那個褚阿姨真是個好人,不嫌臭也沒要錢,給他開了一間房間,還買喫的喝的。”邱岷山說完,襲柏年笑着說道:“褚阿姨本來就是好人,還把她兒子的一件t恤給了一味呢。”

    “停停停,你們怎麼又打斷我了。”差點被帶走話題的傅微回過神來,繼續說道:“我後來想起來,《子不語》裏面有個故事,裏面殺殭屍這件事,就跟你朋友很像哦。”

    “哈?”三人同時看向傅微,被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的她,得意洋洋的繼續說道,

    “武林錢塘門內有更樓,僱更夫擊柝,表裏巡邏。大衆斂貲爲之,由來舊矣。康熙五十六年夏,更夫任三者巡巷外,路過小廟,每至二更,聞柝聲,則有一人從廟中出,踉蹌捷走;漏五下,則先柝聲入廟,如是者屢矣。任三疑廟中僧有邪約,將伺之爲詐酒肉計。

    次夕,月明如晝,見其人面枯黑如臘,目眶深陷,兩肩掛銀錠而行,窸窣有聲,出入如前。任三知爲殭屍,因山門之內停有舊櫬,積塵寸許。詢諸僧人,雲:“其師祖時不知誰何氏所寄厝者也。”與儕輩語及之,其中黠者曰:“吾聞鬼畏赤豆、鐵屑及米子,備此三物升許,伺其破棺出,潛取以繞棺之四周,則彼不能入矣。”任如其言,購買三物。

    待夜二更,屍復出。伺其去遠,攜燈入視,見棺後方板一塊,俗語所謂“和頭”者,已掀在地,中空空無所有,乃取三物繞棺而密灑之。事畢,徑歸臥更樓上。至五更,有厲聲呼“任三爺”者。任問爲誰,曰:“我山門內之長眠者,無子孫,久不得血食,故出外營求以救腹餒。今爲爾所魘,不能入棺,吾其死矣。可急起將赤豆、鐵屑拂去之。”任懼不敢答。又呼曰:“我與爾何仇,何苦爲此虐耶?”任念與彼解圍之後,彼殺我而後入,何以御之?終不答。雞初鳴,鬼哀懇,繼以詈罵,久之寂然。

    明日,過樓下者見有屍僵臥,乃告衆鳴官,以屍還諸棺而火焚之,一方得寧。”

    “然後呢?”襲柏年問道。

    “你想想,會不會那晚,毛一味已經變成殭屍,變成殭屍後的他狂性大發,力大無窮,直接將人插到樹枝上插死,卻沒想到死者突然向他撒了一臉的紅豆和鐵屑。那個死者死亡前的小聲散佈山林中,像詛咒一般追隨着毛一味。忽然,喪失變成殭屍記憶的毛一味甦醒,發現自己並沒有被殺死後,爲了避免遇到陽光,立即逃離。”

    “於是,在身爲人類一面的他看到樹林深處有一羣磷火一樣的眼光閃動,那靈魂的喘息聲一直跟他,讓他坐立難安。就連睡覺時,都能聽到咀嚼骨頭的聲音···”

    “停,”襲柏年趕緊喊停,哭笑不得的說道:“你這是往故事會的方向走?”

    “這可不是我瞎猜的,我家姥姥說過,以前他們鄉下就是用糯米啊,紅豆啊、鐵屑逼退惡鬼殭屍,稍微點火就能燒死他們。”

    “微微,”襲柏年握住微微的雙手,嚴肅的說道:“雖然人民羣衆是歷史的創造者,歷史的過去、現在、未來都是由廣大的人民羣衆一點一滴創造的。但是,身爲黨員的我們,要幫助廣大人民羣衆在歷史中取其精華,去其糟粕。讓人民羣衆們明白,歷史的進程不是靠某一天才的拯救或者是唯心主觀祈禱保佑就能實現的。”

    “我們黨的目標決定了黨員應當有和有神論劃清界限,神神鬼鬼的東西,都不要當真啦。”襲柏年像是陷入愛河中的人兒,狂熱又充滿理想。

    只不過與她戀愛的對象是馬列主義。

    “停——”邱岷山忍不住,看着兩人說道:“我既不想聽神神鬼鬼的故事、我也不想再複習馬思。”

    “但我更加建議,你們能向前看,因爲老班的臉開始發黑了。”白鑽鑽小聲的提醒,讓三人紛紛看向一臉怒氣的老班。

    “所以啊,‘鬼神敬而遠之’——老班一旦發威,連鬼神見了他都得尊敬俯首帖耳,連連後退。”傅微小聲嘟嚷一句,被襲柏年着急打斷。

    四人慚愧的低下頭,面對老班的滔天怒火,她們只有忍下去的份兒。

    在老班的死亡視線下,四人度過了漫長的20分鐘後,隨着老班的離開,大家如釋重負。

    襲柏年默默的跟着大家等電梯,她心裏還是有些不安,她在思考毛一味的一些答話,會是會讓自己陷入危險。

    不,他現在已經很危險了。

    自己是堅信毛一味不會殺人,倘若有真兇,那麼爲什麼不現場殺死毛一味呢?

    爲了嫁禍他?

    毛一味說過,自己的心臟病藥不見了,假設是被兇手拖拽的時候掉了,爲什麼還要再他臉上撒驅鬼的儀式呢?

    那三本日記,又是怎麼到他的手中?她寄給自己,會不會含有別的什麼意思的呢?

    ——或者是有了什麼豫感了?

    倘有別的意思,又因此發生別的事,則她的回答委實該負若干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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