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戴蝴蝶髮飾,身穿素淨和服的黑髮女人玩着一個骷髏頭,在她對面坐着一個嗦面的男人。

    她靠在桌子上,微仰着頭,嘴角勾出愉悅的幅度,聲音歡快,“我做你的花,可以嗎?”

    宿儺用複眼瞟了一眼女人,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他嚥下肉和麪,“束縛?”

    “沒錯沒錯,”女人把骷髏頭和一捧彼岸花疊在一起擺到男人面前,“我已經告訴你去鬼域的路,也同意做你的盆栽,作爲交換你是不是應該履行你的契闊?”

    男人喝了一口湯,繼續吃麪。

    他知道她的意思,她真正想說的是讓他做她的花泥,把靈魂給她,但她是不可能答應的,他不信這女人會爲了一份花泥把自己賠進去。

    宿儺沒有說話,彼岸花也不在意,她知道他不會答應,她不信宿儺會爲了一盆盆栽把自己搭進去,這種事根本不可能。

    “宿儺,如果你有機會,會殺了我嗎?”彼岸花帶着玩味的語氣問。

    男人垂眸盯着碗裏的湯底,“你這不是廢話?”

    女人像聽到什麼愉快的事情,呵呵呵笑起來,“討厭,你太無情了,簡直就是欺負人,好了,不逗你玩了,雖說我是認真的。”

    “又跟多少人定了束縛。”男人的聲音懶洋洋,明明是疑問,他卻用了肯定的語氣。

    彼岸花想了想,“很多哦,他們的靈魂真的太美味了,可惜你不喫靈魂。”

    宿儺回想了一下物部的靈魂,“口感可以,但味道甜到發膩。”

    女人臉上帶着歉意,“人各有所好,花泥太膩真是抱歉啦,我不喜歡肉類,跟你的喜好不一樣真是太可惜了。”

    男人意義不明地嗯一聲,繼續喝湯。

    彼岸花揚起臉,赤色的眼睛充滿食慾,眼底是未滿足的暗色,“你打算在這裏待到什麼時候?”

    “指哪個?”宿儺問。

    “都有。”女人乖巧地回答。

    在宿儺看來,這個時代很棒,但這裏沒意思,“無聊。”

    “那該怎麼辦纔好?不如我們去找樂子吧。”彼岸花順着宿儺的話說。

    “說來聽聽。”

    彼岸花漫不經心地玩着花,“我來找另一個你的時候,遇到了九相圖,是隻依賴彼此存在的兄弟哦,他們的感情真的太純粹了。”

    “對了,宿儺,你知道有什麼咒術可以超越人類本身的壽命嗎?”

    “你很在意?”宿儺擡起眼,猩紅的血瞳裏泛着趣味。

    “沒有,只是稍微有點好奇。”那個腦花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他應該是人類纔對,爲什麼能活到千年後?

    “說重點,我不喜歡被吊胃口。”

    女人輕鬆歡快地說着話,“我們去看那個小傢伙的好戲吧!”

    “就是那個被你欺負的小傢伙,他啊,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自己的父親?......應該是父親吧,被自己的父親利用,親手和信任的同伴殺了他另外兩個毫不知情的兄弟,他們的大哥很崩潰呢,不過最後他的大哥一定會原諒他吧。”

    “這種哀傷的感情真的很棒呢。”

    宿儺發出嘲諷的嗤笑聲,“完完全全被算計了呢,真是蠢。”

    “別這麼說啊,明明是個悲傷的故事,對待那個小傢伙也太殘酷了。”

    “你想怎麼做?”

    壞女人認真地說陰間話,“當然是幫助他們全家團圓啦,在我的花海重逢不風雅嗎?也許會是一道奇特的風景哦,你要來看看嗎?”

    男人語氣散漫,“還有呢?骷髏的事不打算說說?”

    “你都知道還問什麼。”

    “那就讓我看看吧。”

    無法凋零的奈落之花會怎樣凋零。

    “看看就看看,我在那邊等你,一定要來哦。”

    宿儺應允了花的無理要求。

    彼岸花咯咯地輕笑。

    在失去花,空無一物的廣袤荒原,你是否會感到孤獨?別讓我失望啊,轉瞬即逝,凋零又綻放,綻放又凋零的櫻花。

    更多更多的愛我吧,然後把我品嚐殆盡,一定一定要全身心地愛着我哦。

    明明看着我,注視着我,到最後卻不能對我爲所欲爲是不是很不爽?啊,真高興。

    [裏梅]不知道爲什麼涉谷會出現兩個宿儺大人,他順着咒術殘骸找來的時候,看到了生前的宿儺大人和一個女人在說話。

    新的菜?

    不對,爲什麼會有兩個宿儺大人?!

    宿儺大人明明和虎杖悠仁在一起,還未分離,這傢伙是誰?

    彼岸花出來的時候看到相同的靈魂,她剛想說什麼,卻發現她不知道他的名字,被宿儺救了兩次的人叫什麼來着?

    算了,去找新的花泥吧,這傢伙明顯和她知道的那個不一樣,沒什麼玩弄的必要。

    宿儺感受到相同的咒力,擡起眼睛,“......裏梅?”

    “您是誰?”[裏梅]凝聚咒力,“誰打擾了您的清淨?”

    “哦,這樣啊,我不是你認識的那個。”宿儺微微側身避開[裏梅]的冰,瞬間出現在[裏梅]身後,“值得誇獎的行爲。”

    要是真搞混,他也就沒必要活了。

    “您是什麼意思?”[裏梅]拉開距離,使用了敬稱,但手上動作不停,這不是他的[宿儺]大人,“冰凝咒法——”

    “直瀑?”

    [裏梅]頓住了,他怎麼會知道我的術式?

    “別毫無戒心哦,[裏梅]你這樣,只會讓我不小心捅你一刀。”

    [裏梅]後仰避開不輕不重的斬擊,斬擊劈在他身後的店鋪,留下一道不深不淺的溝壑。

    “您到底是......”

    宿儺伸手擼了把頭髮,“我不是你認識的那個,明白?”

    [裏梅]懂了又沒懂。

    宿儺不介意讓[裏梅]分清差別,“我認識的裏梅和你不一樣,在見面第一天我就殺了他,你們在玩什麼也跟我沒關係,明白了嗎?”

    [裏梅]低頭垂下眼睛沒說話,他和[宿儺]大人不一樣。

    “那您......”爲什麼會知道我。

    “殺了又救,誰讓對面的傢伙用另一個你威脅我。”宿儺的話理直氣壯。

    [裏梅]不再說話,這個行爲很宿儺大人,連同威脅的人和被挾持的人一起擊殺。

    “你不去找你的[宿儺]大人?”宿儺俯視[裏梅]。

    “我會一直等候您的歸來,現在不是我和[宿儺]大人最好的見面時間。”

    “是這樣啊。”

    [裏梅]嗯一聲。

    “退下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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