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梅很清楚一些事,因爲太清楚,他反而不會做,他只需做好他應做的事、宿儺大人吩咐的事就好。

    宿儺最近發現了點不一樣的事,他需要離開鬼域去辦點事。他擡起眼睛看了一眼坐在他對面喫飯的裏梅,裏梅的心思宿儺知道,裏梅沒那膽子,他不敢,既然如此有什麼要緊呢。

    “裏梅,我有事要離開鬼域。”

    裏梅低垂着眼,“是。”

    宿儺起了惡意,“裏梅,你得留下來。”

    裏梅還是一樣的答案。

    宿儺沒說話,他覺得沒意思。要是裏梅問,他倒不介意告訴裏梅他去做什麼,結果裏梅沒問。

    也許是宿儺看裏梅的時間長了些,裏梅說出了第二句話,“宿儺大人,我會一直等待您。”

    “回頭見,裏梅。”

    “遵命。”

    從修羅鬼道離開鬼域,宿儺順着詛咒一路去往京都,御三家對即將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宿儺的想法很簡單,相互咒殺罷了,不過詛咒產生的願力還真稀奇。

    距離逢魔之時前約半刻鐘,詛咒之王襲擊了京都。

    通靈師和蟲師引導普通人緊急避難,宮廷陰陽師在神明的指導下召集陰陽師去陰陽寮,咒術師則出城應戰。

    沒過多久,京都外出現了一座怪異的神龕。

    “首先讓我確定一下,你們是京都的咒術師吧?”宿儺仔細打量了一會兒站在自己領域的咒術師。

    御三家的咒術師不理解兩面宿儺是什麼意思。

    宿儺笑着重新設定領域範圍,“我改變主意了,果然還是停在京都外有意思。”

    過了幾分鐘,咒術師才知道他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周圍的同伴在一瞬間被切割類的斬擊肢解,由術式構建的斬擊乾淨利落,一個人就這樣突兀地消失了。

    以宿儺爲中心,包圍他的術師銳減大半。

    沒有時間細想同伴的死亡,斬擊不間斷地在這片區域攻擊。

    一些術師展開自己的領域試圖抵擋術式,結果他們被利落的斬擊連人帶領域一同切碎,能和領域抗衡的只有領域,這說明宿儺展開了領域。

    他的領域是開放領域!

    雖然不知道宿儺是怎麼把封閉領域變成開放領域,但他們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活下來,阻止他!或者——傳遞情報!

    “展延中和領域!”

    “斬擊!”

    “他的術式是斬擊!”

    “神龕是領域!他的領域!”

    知道宿儺領域和術式的咒術師們大喊着讓同伴展開展延,針對領域,能中和領域展開必中效果的——只有領域展延!

    到現在他們才明白,宿儺並不是刻意避開京都,是因爲京都在,他才避開,這傢伙從一開始就在戲耍他們!

    以宿儺的能力,他完全可以繼續展開領域,結果他現在在刻意限制自己的攻擊!

    咒術師感覺被侮辱,他們一半覺得慶幸,一半又覺得噁心。

    好消息是宿儺沒有完全展開領域,京都目前沒有出現傷亡。

    壞消息是宿儺沒有完全展開領域,京都隨時可能出現問題。

    “不要停止領域展延!我們必須殺了他!”

    領域展延能夠中和術式,意思是無論擁有什麼術式都會被領域展延時的攻擊擊中,就是說在領域展延中只能使用物理攻擊。從展延的效果看,咒術師的處境似乎比之前好了一些。

    “嗯嗯,我聽得見,不用喊那麼大聲。不過是出現了一點傷亡,急什麼啊。”看到咒術師方使用領域展延中和斬擊時,宿儺什麼也沒做,他甚至還有閒心火上澆油,“放心放心,在你們沒死完之前,我不會進京都。”

    他展開領域確實不是打算用領域殺人,純粹是想搞一下咒術師的心態,現在看來效果不錯嘛。

    “很有趣吧?儘管現在局面對你們有利,可惜你們人再多也沒用,我跟你們是質和量的差距喔。”

    不同咒術師,宿儺把手攏在袖子裏,輕巧閃躲衝他而來的攻擊,佯攻似的跟他們玩。咒術師看出宿儺在戲耍他們,他們沒說話,儘量將宿儺往遠處引,如果領域範圍以宿儺爲中心,當前絕不是最佳的戰場!

    這傢伙隨時有可能爲了所謂的有趣進一步展開領域,他們想要加快節奏,可宿儺知道他們的想法,他咧嘴一笑,伸手直接擰斷了離他最近的一個人,血液順着宿儺的手濺到白色的和服上。

    “我說過殺完你們再進京都,自然不會食言。”

    與先前的玩鬧不一樣,攻勢瞬間反轉,宿儺抓住空擋像旋風一般進攻,殺到一半宿儺隨手扔掉手上的頭,四隻眼睛看向還活着的人。

    剩餘活下來的咒術師要麼是會對自己使用反轉術式,要麼是會對他人使用反轉術式,後面越來越多的咒術師從京都出來,因爲知道領域效果,所以他們一開始就用展延降低傷亡。

    羂索眼底劃過一抹暗色,他沒想到事情一路往最糟糕的方向發展,假如物部說的是真的,那麼再塑造一個虛構鬼神,想必不是問題,但場面話還是要說,至少——他需要知道兩面宿儺的底線。

    沒等羂索說話,有人搶先問宿儺,“詛咒之王,你爲什麼來京都!”

    宿儺覺得離譜,“你們詛咒我,我詛咒你們,不過分吧?”

    “所以你就爲了這種理由、這種理由......”

    宿儺對這種酸澀的情緒不感興趣。

    “說到底都是你們的錯,怎麼了?不甘心?想保護非術師?詛咒是什麼,你們該不會不清楚吧?還沒有理解詛咒的本質嗎?真是太沒用了。”

    拋開立場看,宿儺是個對詛咒研究很深的人,羂索想。

    他的不可控性太高,如果能合作最好,不能合作也不強求,這傢伙太過自我了。

    京都內的普通人不清楚外界發生了什麼,他們只能聽到慘叫和咒罵聲。

    刺探到足夠多的情報,羂索安詳地被宿儺送走。

    在某個旮旯,一個粉色的腦花思索應該怎麼拉宿儺合作,或者怎麼利用宿儺掃平障礙。宿儺這傢伙很自我,針對這點應該很好刺激。

    從宿儺的風格看,他對咒術師的故事不感興趣,他們也只是恰巧因爲某個問題在對立面。

    咒術師的存在是爲了保護弱者壓制詛咒,他們有不得不保護非術師的理由,說白了,咒術師是在清理非術師的負面情緒,而所謂詛咒就是相互咒殺,恰恰咒殺沒有正義和非正義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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