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十年過去了。
意外降臨在這個小小的家庭。
前些日子,妹妹愛花不慎打碎掩藏妖氣的手環,妖氣被附近的陰陽師察覺。
陰陽師不認爲半妖是人類。
人類退治妖怪有什麼錯?作爲妖怪的對立面,他們的做法一點錯也沒有。
陰陽師們出發了。
在山上,羽衣把掩飾自己妖氣的手環給妹妹戴上,“愛花,跑,離開這裏,等到母親回來。”
原本頭上有耳朵的妖怪,重新變成人類的樣子,愛花看向哥哥,聲音帶着哭腔,“要走一起走,我不要跟哥哥分開。”
羽衣摸摸愛花的頭,看了看底下正在靠近的陰陽師,拉着妹妹的手,低聲說:“那就一起走。”
不知道爲什麼,他們逃跑的很順利。
羽衣望了一眼身後,繼續拉着愛花逃跑,離開這裏,至少要讓愛花離開這裏,他答應了父親要保護好愛花,身爲哥哥,他一定會保護好妹妹。
瘴氣、妖氣與怨氣混合,原本安寧的地方變成了地獄。
殺完人的宿儺站在屍山血海。
從陰陽師那邊得知,隔壁山頭在退治。
宿儺沒什麼想法,在他看來無所謂。
殺完陰陽師後,他繼續趕路。
路過一個荒蕪的村子,感受到願力的存在,抱着喫瓜的心態,宿儺留了下來。
羽衣和愛花一直在跑,在抵達人類的村莊前,他們被攔下。
鴆能看出大的那個是半妖,只是她不知道一個半妖爲什麼會擋在人類面前。
“你們是什麼人?看樣子,你身後的傢伙是人類吧,你爲什麼要帶着一個人類?”
羽衣擋在愛花身前,他不知道這個擁有鮮豔羽毛的妖怪對他們的態度是好是壞,他能做的就是在危險降臨前擋在妹妹前面。
聽到鴆的問題,羽衣有禮貌地回答,“她是我的妹妹,我們來到這裏只是想問路。”
鴆一愣,妹妹?家人?
她的聲音柔和了些,“你想問什麼?”
羽衣耳朵抖動了一下,“有沒有遇到一個有耳朵的大妖怪。”
他只能說這麼多。
他和妹妹都知道養育他們的女人不是母親,而是父親。
但他們心照不宣地保守祕密。
孩子的世界很簡單。
未曾踏足人類世界,被父親保護得很好,他們的世界更簡單。
聽到羽衣的回答,鴆緊盯羽衣身後的人類,“你說謊,她明明是人類,不可能是你妹妹!”
羽衣仍擋在愛花面前,“因爲術,母親的朋友教給了我們化爲人類的術,還給了我們掩飾妖氣的手環。”
鴆還是不信,她不相信所有人類。
“我不信,我需要確定,如果她也是妖怪,我帶你們去找姑獲鳥,有姑姑幫忙,至少你們不用過像現在這種東躲西藏的生活。”
是在思考後,鴆才說出了這句話。
如果都是妖怪,也就是說兩個半妖需要找到他們的人類母親或者妖怪母親,而現在太危險。
人類太危險了,至少在找到他們的家人前,在姑姑的庇護下,他們能過得很好。
一直形單影隻的鴆,知道這個詞代表的含義。
羽衣把愛花的手環取下,女孩的頭上出現了狐狸的耳朵,身後顯現出狐狸的尾巴。
給鴆看完,羽衣又把手環重新給妹妹戴上。
半妖變回了人類的樣子。
兩隻狐狸盯着鴆,不說話。
鴆沉默,過了一會,她說:“我是鴆,我帶你們繞過前面的村莊,記住不要靠近我,靠近我很危險,明白嗎?”
兩隻傻fufu的狐狸點點頭。
羽衣和愛花尚且不知鴆這句話背後的含義,但他們知道鴆不希望他們靠近她。
這一定是有什麼原因吧,天真又敏感的孩子想。
天色漸晚。
鴆辨別方向,“今晚在這片樹林過夜,明天我們去找姑姑。”
羽衣和愛花點點頭。
鴆又讓兩個幼崽待在原地不要瞎跑,她去找食物。
等了有一會兒,愛花拉拉哥哥的衣角,“哥哥,你有沒有感覺好冷......”
羽衣抱住愛花,“沒關係,哥哥在。”
“愛花,等到鴆姐姐回來,我們去找姑姑,姑姑一定能幫我們找到母親,在此之前,我們要活下去。”
“嗯......”
“如果感覺累,就睡一會吧,哥哥會叫醒你。”
鴆帶了些漿果回來。
看到兩個小小的孩子依偎在一起。
她叫了幾聲羽衣、愛花。
兩個小小的孩子沒有理她。
一股難以形容的恐懼席捲了鴆。
鴆慌了,可是她不敢觸碰這兩個孩子。
突然出現一個聲音,“他們只是驚嚇過度,受了些風寒,我剛剛讓大的那個睡着。”
鴆看向說話的傢伙。
出現在鴆面前的是一棵樹。
一個男子的肢體從樹樁中伸展而出。
細細看去,樹樁上還有些密密麻麻的痕跡。
那不是自然形成,而是被工具破壞,留下的疤痕。
“怎麼回事?”
“如我所說,他們只是受了些風寒,我沒有惡意。”樹平靜地說。
鴆狐疑地看了幾眼人面樹,“最好是這樣。”
人面樹重新變成一顆普通的大樹,鴆站在遠處看着樹下的兩個小妖怪。
就這樣,他們湊合了一晚。
鴆所不知道的是,村民找了她很久。
村民們想找鴆,單純是想捕殺鴆。
它的羽毛真好看啊。
一定可以賣出好價錢。
不能讓它跑了。
危險離鴆愈來愈近。
宿儺只是看,典型看戲不嫌事大。
地縛靈、妖怪、詛咒,對詛咒之王來說,不算太大的事。
人、咒靈、鬼、神明,他打心底一視同仁地瞧不起。
經過觀察,宿儺大致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
願力是因爲神社,他們信奉神明。
希望神明能讓他們豐收,再次庇護他們。
變成地縛靈,也只是怨念不消,自己詛咒了自己。
唯一讓宿儺疑惑的是,爲什麼這裏的靈脈會出現問題。
陰氣混合妖氣,陰界的裂縫也在擴大,這片土地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