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被專業人士告知裏櫻高中的後續,吉野凪放心了,順平沒事就好。

    伊地知潔高坐在吉野凪對面,“是這樣,不過原則上需要保密。”

    “噢,我明白。”想到芥子近期的行爲,她懂。

    “詛咒是存在的,又因爲保密原則,詛咒‘不存在’。”伊地知從公事包裏拿出一疊文件,“詛咒源自人類的負面感情,遭遇詛咒留下全屍是比較好的情況,有的詛咒連屍體都不剩。”

    “詛咒源於人心,所以需要保密,是這個意思嗎?”吉野凪明白芥子的行爲,如果不是那個夢,芥子會一直保持沉默吧。

    “是,爲了保護,不能讓詛咒出現在人們面前。”伊地知說。

    “你們打算怎麼處理裏櫻高中的事?”吉野凪問。

    伊地知又拿出一些文件,“學校實驗室操作不當,導致化學用品泄露,化學用品在操場下水道發生化學反應引起爆炸,而爆炸造成學校大範圍停電,好在沒有出現最壞的情況。”

    最壞的情況指死亡。

    術師一旦刻意發動術式殺害非術師,將視爲詛咒師,立即處以死刑。

    “那麼順平,我兒子他......”

    伊地知解釋,“按照咒術規定,吉野順平肆意用‘詛咒’詛咒非術師......但事情很複雜,吉野順平極有可能被特級咒靈誤導,根據‘窗’調查,吉野順平不存在刻意殺死非術師的舉動,他接下來需要前往咒術高專進行專業性學習。”

    吉野凪鬆了口氣,想到詛咒和咒靈,她又緊張起來,“學習之後呢?是不是要去跟詛咒......”

    伊地知沉默幾秒,他如實回答吉野凪的問題,“是,我們要送他們去各種危險現場祓除詛咒。”

    作爲一個母親,吉野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處於危險,然而事情已經發生,如果不是芥子,她甚至不知道順平的處境很糟糕。

    “如果拒絕入學呢?”

    “‘窗’相關的人員會介入你們的生活,只要吉野順平用術式針對非術師,他將強制入學,問題嚴重甚至會直接判決死刑。”

    死刑這個詞刺激到吉野凪,“兩者有什麼區別嗎?入學後順平要去危險的地方,不入學出現問題會被你們處死,他還是個孩子呀!”

    而且死刑——法制社會進行人爲、單方面的死刑,吉野凪覺得更加有問題。

    伊地知早知道會這樣,保密原則在此時顯得尤爲重要,然而因爲吉野凪是當事人之一,她被另一名術師僞裝死亡,她已經進入了非日常的世界。

    還有吉野順平,伊地知重新組織語言,聲音誠懇,“我是東京都立咒術高專專門學校輔導監督,我會盡力做好後勤,請相信我。”

    吉野凪絲毫沒有被安慰到,“我會問問順平的想法。”

    她不希望順平入學,她不懂咒術、詛咒、術式是什麼東西,她希望順平自己做出決定,雖然很不想接受,但現實並不好,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做。

    專業人士給出的兩個結果都很差,太差勁了。

    吉野順平正在回家的路上。

    他感到自己的心臟緊張地嘭嘭直跳,芥子小姐說像往常一樣回家。

    所以.....所以她的意思是......

    虎杖扶着順平往前走,“順平,我之前就想問了,那個,我問了啊!”

    順平不知道虎杖想問什麼,“?”

    “那個頒獎儀式,那個人......他沒事吧?”

    順平明白虎杖在說伊藤,他的聲音低了幾度,“那傢伙沒事,我的術式是毒,我想殺死他,但被你阻止了。”

    “虎杖,你看。”順平掀起蓋住右眼的頭髮,他的額角有一些被菸頭燙過的疤痕。

    虎杖愣了一下,他知道順平的意思,但是、但是......他有很多想說,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順平拍拍虎杖,“我不會見人就救,我會分好壞,雖然這麼說很奇怪,可是我現在無法分辨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即便我這麼說,再來一次,悠仁還是會救伊藤吧。”

    虎杖知道順平說得對,他確實會去救,不管發生什麼,只要有人需要,他就會去幫忙,他想尋求正確的死亡,也希望他人能正確死去。

    然而他的理想被真人衝擊,虎杖的聲音越來越低,“我沒辦法開解順平,我也很迷茫,那種事我不知道。”

    重新走上正軌的順平沒有回答虎杖的問題,他無法回答。

    他們幾乎是沉默地往前走。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吉野凪打開門,吉野順平臉上有一些擦傷和血痕,順平的朋友虎杖悠仁校服上有幾片深色的血污。

    “先進來吧。”看到自己兒子的時候,吉野凪有很多想說,可看到他們的樣子,吉野凪嚥下即將說出口的話。

    “順平,歡迎回家。”

    看到正在說話的吉野凪,吉野順平的眼淚溢出來,狂喜和恐懼襲上心頭,他知道自己的母親就站在自己面前,她的衣服和姿態與以往一樣。

    有一剎那,順平感到害怕,他幾乎是顫抖地抱住吉野凪,他害怕吉野凪是一場夢,悲傷和喜悅一齊涌上來。

    虎杖默默離開,進去了。

    一進去,他看到坐在客廳的伊地知。

    虎杖壓低聲音,“七海海有什麼任務?”

    “七海先生讓我詢問人型咒靈和咒骸的事。”伊地知小聲說。

    虎杖知道一些,他告訴伊地知他知道的全部。

    “事情就是這樣。”

    伊地知明白了,“大致情況我明白,還有一些細節問題,等會進行詢問的時候,希望虎杖同學能配合我。”

    “哦,好。”

    過了一會,吉野凪帶着吉野順平進來。

    她對虎杖道歉,她家孩子給虎杖添麻煩了。

    虎杖手忙腳亂,“沒、沒關係。”

    伊地知咳嗽一聲,“既然人都來齊了,我就問了。”

    “可以請吉野順平講述一下是怎麼遇到人型咒靈的嗎?還有那個兔子模樣的咒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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